十五分钟后,秦科已经冲进了 despair酒吧。
室内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酒香,萨克斯软软的曲调很是暧昧。
往日柔和的光线此时也极具挑逗的意味,所有氛围的渲染,似乎都是为那对对贴身而坐的男女助兴一般。
青年焦灼的目光径直的扫视了全场,终于落在角落的一个卡座里。
熟悉的女孩正歪靠在紫色沙发上,眼神迷离,锁骨处蜿蜒的红酒痕迹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几乎依靠在一起,男人低头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不停的劝着酒,另一只手臂不怀好意地往她腰际探去。
“把手拿开!”
秦科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冲着男人低声警告着。
斯文男人正喝得起劲,遇见不速之客冷声质问,刚要开口咒骂,猛地抬头就被秦科人高马大的阴影笼在身下。
那颓然逼近的气势,一下子让他把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顺势抽回手。
“离开这里!”
青年俯身抬手,一把将男人握在手里准备递向潘宁的酒杯夺了过来。
手臂用力过猛,打翻了桌面上已经开启的酒瓶,
哗啦啦啦啦——酒瓶翻倒一地,酒水瞬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水渍。
“滚!”
秦科咬牙,深褐色的眸子瞪着男人,最后警告了一遍。
男人胆怯了,虽心有不甘,但看着秦科火气上涌的模样知道他绝对不是好惹的,只能起身悻悻的离开。
“喝!我还……能喝……”
潘宁吐字已经含糊不清,手还在胡乱的挥舞着。
秦科扯下外套裹住潘宁,触到她浑身瘫软的柔软身体,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此刻,她身上混杂着浓烈酒气的香气,让他心口发闷。
走出酒吧,潘宁被秦科安置在副驾驶,头沉沉的向里面一侧倒去,等车子发动,她闭着眼睛突然笑出声:
“你……来干什么... ?” 她歪着头微微抬起,强打精神靠在秦科肩上,扬了扬下巴,唇瓣之间喷吐出滚烫的热气。
后者一语不发。
几秒钟后,他担忧的看了看潘宁,发现她已经再次闭起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别开脸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路灯。
次日清晨,厨房飘来小米粥的香气,秦科早起给潘宁准备早饭,宿醉会难受,他特意给她做了一些解酒的粥和清淡的小菜。
潘宁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走出卧室,看见在厨房忙碌的秦科时,瞳孔微微收缩,诧异道:
“你怎么在这儿?”
秦科走到餐桌前把盛好粥的碗推过去,瓷勺碰撞声清脆:
“你醒了,先吃饭吧。” 他盯着她眼下的青黑,声音放软:
“昨晚你在酒吧醉得不成样子,我担心你,就接你回家了。以后,别总去那种地方喝酒。”
不知不觉,语气竟带上了一点说教的意味。
潘宁坐在那,右手搅着粥,冷笑一声:
“工作压力大,放松一下不行?”
“所以你就找陌生男人喝酒?” 秦科突然按住她手腕,不解的问:
”宁宁,你为什么不找我?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些在酒吧认识的陌生人?宁愿……”
宁愿在酒吧被人占便宜……
深褐色瞳孔闪烁着不甘,秦科收住了后半句话。
有些话,他不知如何开口,紧紧的抿着唇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人都喜欢新鲜感。” 潘宁甩开他的手,无所谓的笑了下。
见对方这个态度,秦科心情更加沉重,但是还不舍得把话说重了:
“工作再忙,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说这些也是担心你,我记得你之前不喝酒的。”
潘宁继续搅动着碗里的热粥,苦笑:
“人都会变的。”
“我不会!”秦科声音拔高,又猛地压低,“在那种地方你喝的酩酊大醉,这样很危险!”
“你凭什么管我?”
潘宁突然拍桌起身,桌面的陶瓷杯碗发出清脆的震颤音,“我是个成年人,想去哪就去哪!”
青年没动,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
“好,你想去就去我不会拦着,我会陪着你,坐的远远的不去打扰你,等你喝完再把你送回家。”
“你烦不烦啊!”潘宁怒道,随即转身离开回房。
五分钟后,潘宁从家里摔门而出,关门的声音震得走廊墙壁都发颤。
进入电梯,女孩愤怒而苍白的脸逐渐平静,身子无力的靠在了电梯轿厢壁上,她眼神疲惫的看着数字减少的液晶显示屏,面露阴郁之色,自言自语道:
“我这样做对吗?”
如果不这样,她又有什么办法?
*
素面朝天的来到公司,潘宁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桌面上的两份合同。
纵使宿醉得头痛欲裂,也得工作。
随手翻开一份合同,发现甲方居然是津市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合作内容主要就是ai终端在医院看诊全流程的应用和部署,既能辅助医生看诊又能为患者提供最快捷便利的就诊服务。
现在全国估计也没有几个医院能先进到这个地步,没想到陈熵还是干了点好事的。
果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想静下心来工作,企微的工作群发来消息:
十点开会,所有高层必须全部参加。
潘宁嘴里正啃着面包,心情立刻不美好了,看看时间不到二十分钟,她就纳闷了为什么总赶着她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时候开会?
还好,办公室的柜子里准备了几套合适的套装,还有化妆用品,不然真的是有失体统,好歹她也是个总监。
十点,等她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已经身穿优雅的职业装,画着精致的淡妆,大方得体的坐在陈熵旁边了。
“最近过得挺滋润的。”
会前,陈熵瞟了一眼潘宁,不咸不淡的说。
潘宁一愣:
“什么?”
“最近挺喜欢喝酒的?”
“你怎么知道?”潘宁略显吃惊的反问。
“我什么都知道。”陈熵勾起唇角,神秘一笑,“一会开完会留下,咱俩单独聊聊。”
“哦。好。”她忽然心咯噔一下。
虽然最近和陈熵因公外出的时候很多,但是两个人都是大帮哄,基本没有独处,而且说得都是公事,他现在说两个人单独聊。
该来的终究会来。
潘宁心虚,算算时间,他必然是要问自己和秦科分手的事。
该如何应对呢?
下意识,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