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
秦科从噩梦中猛地惊醒,一脸的惊慌失措。
此时,病房里冷冷清清,唯有他孤身一人。
刹那间,一种强烈的被遗弃感如汹涌潮水,再度将他淹没。潘宁之前说要分开的话语,此刻又在他耳畔回响,令他痛不欲生。
“宁宁,你在哪?”
青年在病床上挣扎着坐起身,眼神慌乱地在室内四处搜寻熟悉的身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无助地发出哽咽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潘宁走了进来。
“你没睡?”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走近床边,瞧着神色慌乱的青年,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你找什么呢?”
“宁宁!”
青年全然不顾手上还扎着的吊针,动作急切地一把紧紧抱住身前女孩纤细的腰肢,像是抱住了此生最后的希望,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没走!太好了!”
眼眶泛红,差一点喜极而泣。
潘宁身子微微一僵,默默看着秦科靠在自己胸前那毛茸茸的脑袋。她下意识想推开,却发现青年抱得太紧,根本推不动。语气不自觉淡了些,问道
“做噩梦了?”
青年抬起头,满脸委屈,眼底噙着泪水,神色茫然不知所措,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谢谢你还回来看我……我刚才,刚才梦见你走了,好害怕……宁宁,你这三天都会陪着我,对吗?”
“我没走,只是刚刚回了趟公司交代一下工作而已。”
潘宁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科。
若是从前,她定会心疼地抱住他,轻声安慰。可如今,她心意已决,不想再给他留下任何念想。
不过,她心底不禁泛起疑惑,以往竟没发觉秦科这般粘人。
“宁宁……我真的不能挽回你了吗啊?”
青年仍在苦苦哀求,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
“宁宁,我发誓,我从未背叛过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或许是退烧针起了作用,青年攥着潘宁的手微微发凉,而潘宁的手却是温热的。
“秦科,别这样。”
推开青年的手臂,潘宁不想因为他几句求饶就心软:
“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秦科执拗得像个孩子,全然不顾理智,再次将潘宁紧紧搂在怀里,手臂似铁箍一般,不愿松开分毫。
“秦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
潘宁无奈地闭上双眼,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解释,声音里透着疲惫与决然:
“秦科,我不是瞎子。这些年,陈熵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经历了这次的事,我也想明白了,与其强留你在身边,倒不如放手,让你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不,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是真正的我!没有你……” 秦科急切地反驳,声音带着颤抖。
“潘宁没有接话,而是打断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陈熵现在对我挺好的,给我升职,送我车。他的目的,你我都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从我妈妈嫁给陈启川开始,我们家和陈家就纠缠在了一起。陈熵,是我躲不开的人。你懂吗?”
男人哽咽,还在努力的劝着潘宁:
“为什么躲不开?你父亲没了,妈妈也疯了。不管是不是陈熵做的,一死一伤,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你不欠他什么!”
后者听罢,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所以,你嫁给他,就能解决问题了?” 秦科声音颤抖着,问出了那个让潘宁无言以对的问题。这个结论,确实太过牵强。
潘宁苦笑: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我选择你,你觉得你能有好日子过??”
她拍了拍秦科的肩膀,神色疲惫:
“这么多年,我累了。想结束这一切。你也可以选择轻松点的生活,不用再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说这是为你好。”
“可我不想要你为我好!”
秦科激动地推开潘宁的手,琥珀色的眸子布满血丝,满脸泪痕,嘴唇被咬得泛白,固执地盯着她,
“宁宁,这些都是你要和我分开的借口,是不是?
“不是。”
潘宁摇头,满心无奈。
似乎和眼前的男人无法沟通。
她苦口婆心,全是为他考虑,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分手的借口?
“你对我……是腻了吗?”
青年突然问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问题。
声音不自觉的发抖,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他本不想问,但今天上午潘宁对待自己的态度,着实让他不安。
以往每次吵架或不愉快,两人亲密过后,关系总能和好如初。可这次,似乎什么都变了,这怎能不让他焦虑,怀疑潘宁是不是对他厌倦了。
“嗯?”
潘宁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恼火,敢情自己刚才说的话,他都当耳旁风了?
秦科猛地拉住潘宁的手,动作急切,直接从半敞开的领口伸进去,按住自己的左胸膛,眼神炽热,表白着自己:
“宁宁,你别讨厌我,好不好?你别跟陈熵在一起,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真的只有你了…… 从始至终,我的心只为你跳动。要是你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求求你,别抛弃我!”
“秦科,你这样有意思吗?” 潘宁终于冷下脸,嫌恶地想要抽回手。
“我可以陪你玩,你之前想玩的,有安全词那种。” 秦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
这回,潘宁绷不住了。
秦科在床上向来配合,可身为纯爱战士,他对潘宁的一些特殊喜好,还是能看出明显的抗拒。
他骨子里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私密时刻本应放松,可他却因排斥那些 “玩法”,整个人紧绷得不行,在床上完全放不开,潘宁一直玩得不尽兴。
而且事后,秦科还要站在医生角度、道德制高点,叽里呱啦的给她讲一番大道理,普及医学常识,什么不卫生、伤身体之类的,听得潘宁脑瓜仁疼。
所以,此刻秦科这番心甘情愿的 “邀请”,确实有着不小的诱惑力,听得她心里痒痒的。
“不是对身体不好吗?怎么现在就可以了?”潘宁故意问道。
心中有一丝动摇,纤细的手指在男人的下颌缘摩挲着,声线低沉,不由自主的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人享受着女孩的抚摸,仰着脖子,闭眼细细的体会着她指尖带来的触感,声音轻柔得近乎呢喃:
“宁宁,我可以的,别分手,好不好?”
说完,侧过头,唇瓣轻轻沿着女孩的手腕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潘宁嗤笑一声,轻声骂道:
“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秦科,我可提醒过你,陈熵不会善罢甘休,你就不怕?”
“不怕,那些和失去你比起来不足为惧。”青年信誓旦旦。
“行,好好养着吧。这几天先放过你,出院的时候看你表现。”潘宁轻叹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表情闪过一丝狡黠,恶作剧般的悄然将手探进被子,紧接着,便传来青年一声隐忍的闷哼。
“老实等着,我去弄点吃的。”
“好。”
青年看着女孩的离去的背影,终于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的暗喜,无论如何,终于挽回了潘宁,至于陈熵那边……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无心再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