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洞内,氤氲的先天火气轻轻翻涌,却掩不住殿中凝滞的气氛。
伏羲、神农、轩辕、仓颉四人围坐青玉案几旁,面色凝重如霜,唯有案上河图洛书泛着微光,映得众人眼底俱是沉沉忧色。
终于,轩辕伸手按住腰间轩辕剑,率先打破沉默:“鸿钧道祖亲自出手,地道规则化身更是亲自下场,如今三界唯有我人道立场未明。伏羲天皇,女娲娘娘可曾传出讯息?”
伏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八卦爻辞,闻言长叹一声:“妹子自混沌之中与准提大战回来之后,便闭关于娲皇宫,说是要与人道规则交融。如今...怕是连她也难做抉择。”
“唉。”神农轻轻叩击手中玉尺,药香混着叹息散开,“大兄,选择在这量劫当口复苏盘古心脏...终究太过冒险......”
“或许正因是量劫,才是最佳时机。”轩辕忽然开口,目光灼灼,“量劫者,变数也。盘古之心若能在此刻觉醒,说不定正是灵清师祖的计划。”
“姬大哥,三清师祖那边可有动静?”仓颉忽然转头,开口问道。
被唤作“姬”的轩辕微微一怔,摇头道:“元始祖师只说‘天道自有循环’,通天师叔更直言‘盘古复苏乃吾等之幸’。倒是老子师伯...”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声音渐低,“只闭关于八景宫,未曾表态。”
仓颉轻轻颔首,指尖在案几上划出一道文字符文:“三清祖师皆为盘古元神所化,若盘古真能重生...他们怕是比谁都期待。可如今鸿钧代表天道出手,地道分为两派,内乱不断...”
火云洞外,先天火气忽然剧烈翻涌,竟在虚空凝成一道模糊的人影。伏羲猛地抬头,那人影正是女娲娘娘的法相!
“告诉灵清,人道......支持他。”话音未落,虚影消散。
伏羲怔怔望着空荡荡的虚空,忽然露出释然的笑意:“看来...妹子终究是做出了选择。”
神农深吸一口气,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容。
轩辕、仓颉对视一眼,尽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释然。
火云洞中四人虽皆为人道圣人,却与灵清皆有千丝万缕的牵扯。三清态度暧昧不明之际,他们最怕女娲亦选择出手阻拦,届时便要在人道大义与灵清之间艰难抉择。
幸得女娲法相显化,定调人道立场,众人心中大石方落。
随着伏羲指尖掐诀,洞中天火骤然沸腾,赤红火浪轰然炸开,化作漫天火云席卷向地府方向。
那火浪中裹挟着人皇印玺的虚影、神农鼎的药香、仓颉造字的符文,更有一道充盈这人道气运的剑气,直扑漫天的紫霄神雷 。
这场博弈,人道终究还是落子了。
洪荒的异动,自然瞒不过诸位圣人的眼睛。
紫霄宫降下的神雷与火云洞飘来的先天火气轰然相撞,在幽冥上空炸出万千电弧与赤红火莲,整个地府区域电闪雷鸣、火光冲天,剑气更是如暴雨般穿梭其间。
好在出手的大能们都有所顾忌,谁也不愿背负毁灭地府、断绝六道轮回的因果,是以并未全力施为。
即便如此,毗邻地府,身处幽冥血海得冥河老祖也苦不堪言,望着自家血海被震得浪涛翻涌,不由得破口大骂:“他娘的!老子安安分分做个旁观者,怎么反倒成了地府的护道人?”
骂归骂,可手中元屠、阿鼻二剑疯狂斩出,一道道剑气斩碎余波,这才勉强稳住血海与地府的空间壁垒。
灵清收回探查外界的神念,目光冷冷落在地道规则化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人道已选好了立场。”
地道化身却在此刻癫狂大笑,周身死亡法则凝成的骷髅头虚影突然膨胀十倍,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无数纪元的死亡感悟:“就算天道与人道纠缠不清,只要吞了你们的本源,本座照样能炼化盘古之心,成就超脱大道!”
“那就试试——”灵清周身气息翻涌,眼底战意滔天,“无数纪元过去,我也想看看你到底实力如何!”
话音刚落,万千骷髅携着刺耳尖啸扑向灵清与平心,漆黑骨爪上凝结的死亡法则将空间撕得滋滋作响。
灵清掌心金光一闪,‘鸿蒙量天尺’化作三尺金芒,挥袖间一道裹挟着开天气息的功德剑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骷髅如潮水分流,在尸山血海之中硬生生斩出丈许宽的金色通道。
平心指尖掐动山河法诀,洪荒大地的力量顺着地道裂缝轰然灌入,化作遮天蔽日的青色石雨,如陨石坠地般向着地道化身当头砸下。
地道规则化身冷哼一声,周身死气凝成漩涡,头顶空间如水面般扭曲翻涌,石雨触及扭曲处竟瞬间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灵清头顶,带着泰山压顶之势轰然坠落。
灵清头顶庆云骤然绽开,一尊模糊神只虚影踏云而出,袖中飘出一片泛着青绿色光芒的柳叶。但见那神只指尖轻弹,柳叶化作流光扫过虚空,漫天石雨竟在触碰到青光的刹那吸入柳叶,仿若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