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气急败坏地反问道:“那你呢?你那么早就穿书进来了,你得到了什么?你有一千亿吗?”
禹乔十分淡定地嚼着甜甜的黑糖珍珠:“我没有一千亿,但应该有一个亿吧,他本人给的。”
乔蔓呆愣了几秒,结结巴巴道:“骗,骗人的吧!”
禹乔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你不是说他一直被过去经历所困扰吗?我开导了他差不多十分钟吧,你猜他给我了多少开导费?”
“多少?”乔蔓现在完全是跟着禹乔的思维走了。
“十万。”禹乔有点小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差不多一分钟一万哦!”
乔蔓忽然起了警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们谈了三分钟,我应该不要给你三万吧。”
“不用。”禹乔眼神淡淡,“如果你知道温岷还要给我一张五千万支票的话,你也会跟我一样看不上这三万。”
五千万!
乔蔓思绪混乱:“不是,救赎的话为什么能要钱呢?”
“为什么不能要?”禹乔想起了原剧情中的乔蔓,她的确要比攻略者更真诚一些,但温岷已经陷入了一种不相信任何人的状态,只是冷眼看着她的付出,乔蔓这人在书中世界累死累活,最后啥都没有,“搞笑,介入他人因果很累的,谈感情什么的太伤钱了,而且说不定人家还不领情,不想跟你谈感情。”
“我的人生也很重要啊,我的时间那么宝贵,把时间花在他身上,还要承受他倾诉的负能量,他不应该表示一下吗?”禹乔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去看个心理医生都是要付钱的。”
“也,也对哦。”乔蔓眼神涣散。
“等等,”乔蔓反应过来了,一脸质疑地看向禹乔,“姜岷又没有被温家认回,他现在还没有像未来那样有钱。你骗人吧?”
禹乔抬头看了一下天,她刚才总觉得有一滴雨滴在在自己的头顶。
她将夹在臂弯处的伞撑开,乔蔓见她撑伞的这一举动,小幅度地挪动了一下,往禹乔的伞下靠近。
禹乔看了一眼蹭伞的乔蔓,也往旁边挪,让伞面没有覆盖到乔蔓:“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本王说话了,你是第一个。面疑寡人之言者,不赐伞。”
乔蔓的心态有些崩溃。
这个漂亮小人刚才在说什么?
还有,为什么这个精神状态比外貌更美丽的人不仅拥有了她喜欢的书中男神,还获得了那么多钱?
禹乔终于回答了乔蔓先前问出的问题:“笨,你应该在镇上打听到了消息吧,现在的姜岷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叔叔,原剧情里的姜岷又有这么大方善良的叔叔吗?”
乔蔓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没有。”
禹乔继续问她,将伞面向她倾斜了一点,正好遮去了突然落下的淅沥小雨:“你觉得谁会毫无保留地帮助你?”
乔蔓懵懵懂懂:“爱人?”
禹乔冷漠地收回了伞:“你但凡说个‘父母’,我都会高看你一眼。”
雨点滴落在头顶,乔蔓举起双手,试图遮挡雨:“那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禹乔大王冷脸吸奶茶,不给她遮雨:“你自己想。”
乔蔓用自己圆圆的眼睛看着禹乔,小声猜测:“朋友?哦,有的朋友也会背刺我。你刚才说了父母,父母应该也不是完全正确的答案……”
她漫无目的地猜测了一圈,甚至把奥特曼都拿出来溜了一下,终于犹豫回答道:“自己?”
不断被雨水打湿的手心上忽然没有感受到了雨丝的坠入,乔蔓微微抬头,看到了伞面。
禹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所以,你猜出那个一直帮助姜岷的叔叔是谁了吗?”
不是吧。
乔蔓的瞳孔放大,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是他自己!!!”
乔蔓被这个结论吓了一大跳。
但也只有这样的结论才能完美解释如今剧情混乱的原因。
有点离谱,但乔蔓看了一眼身旁撑伞的禹乔,又突然觉得似乎也没那么离谱。
“姜岷主要的问题出在他的心理状态上。你救赎来救赎去的,做的差不多就是心理医生的活,为什么不干脆去做个心理医生呢?”禹乔说道,“做男主的心理医生,不仅可以救赎他,还可以救赎很多拥有童年心理创伤的总裁们,他们所交的费用一定很高。你有空了,你还可以去基层开展免费心理咨询,单纯地救赎着其他人。世界上比姜岷惨的人多了去了。姜岷有主角光环,他们可没有。”
乔蔓突然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而不过做心理医生呢,还是进行要客观一点。有的时候,很多有心理创伤的人或许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道德谴责,他们有时候更需要一种平等的交流和他人耐心的倾听。”禹乔道。
乔蔓陷入了沉默。
“我想回家了,我才高考完,志愿还没有填。”乔蔓伸出了手,接着从伞边滴落的雨水,“我果然还是太不成熟了。是哦,我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心理医生。”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真正的理想。”乔蔓慎重道谢,然后就从禹乔的伞下钻了出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禹乔还蹲在原地,一边撑着伞,一边撕开了奶茶盖,吃光了杯里剩下的珍珠。
原男主被自己救赎,原女主找到了自己的理想,这怎么不算是一种he呢?
她将乔蔓没有喝完的那杯珍珠奶茶也装进了奶茶袋里,想着一起带走丢到垃圾桶里,但蹲得太久,突然站起来后眼前忽然一黑,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刚好,她的身后是一个小坡,这一退倒是顺着这个坡的意思,有点没稳住身,腿脚都还在发麻。
麻烦了,禹乔想着。
她已经做了别的打算去避免摔倒,突然间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她的腰上,助力她站稳。
禹乔站好后,撑着伞侧过身去看,就看到了站在雨丝中的温岷。
额前厚厚的刘海被雨丝润湿,脖颈间的白色绑带也有被雨水打湿,抵在禹乔腰上的正是那柄红伞的金豹头。
他慢慢地收回伞,重新握上了黄金豹头,撑开了这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