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眼睛一亮,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要加两个蛋!再来点青菜!”
“知道啦,活祖宗。”
厨房瓷砖地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油渍,陈一凡打开煤气灶。蓝色火苗舔着锅底,滋滋声里他抓了把挂面抖进去。
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一会儿是苏向剥龙虾时白净的手指,一会儿是沈燃刚才扑进他怀里的笑眼。
他猛地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拍,搪瓷边缘磕出声响,“艹!”
水流哗哗响,他接了瓢水往锅里倒,看着面条在沸水里翻滚,心里那股子愧疚跟野草似的疯长。
“沈燃千里迢迢带东西回来,老子倒好在这儿惦记别的爷们儿,还他妈沾沾自喜那点破心思……”他咬牙骂自己,“当的什么狗屁堂主?连裤腰带都管不住,算个几把男人!”
越想越窝火,他抬手就往自己右脸上扇去。“啪”一声脆响,在厨房里荡开回音。
“陈一凡!你疯了?!”沈燃的声音跟着闯进来,看见他脸上清清楚楚的五个指印,几步冲过来捧住他的脸。
“她指尖抚过那火辣辣的红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踮起脚往他脸上亲了亲,带着点哭腔,“疼不疼?好好的打自己干嘛?”
陈一凡没说话,伸手把她往怀里带,喉结滚得厉害。“我是个混蛋。”他声音闷在她颈窝里,带着点狠劲骂自己,“趁你不在,老子……起了别的心思。”
沈燃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倒没多惊讶,就是带着点委屈:“什么心思啊?跟哪个小妖精勾搭上了?”
“不是……”陈一凡把脸埋得更深,“没勾搭上,就是……他妈脑子里不干净,还他妈偷偷乐了会儿。现在看见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咬着牙,“总之老子不是人。以后再敢有这心思,你就拿刀把我这颗脏心挖出来喂狗。”
沈燃沉默了会儿,抬手捏了捏他被打红的脸,力道不轻,带着点嗔怪:“挖出来多浪费,留着给我煮面不好吗?”
她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往那五个指印上吹了口气,“以后不许打自己了,听见没?你要是真敢对不起我,我这当警察的,有的是法子治你。”
陈一凡重重的点了点头,听见锅里的面汤扑出来,溅在灶台上滋滋响。他松开沈燃,转身关了火,脸上的红印还烧得慌,心里那点龌龊念头却像是被这巴掌扇跑了,只剩下踏实。
“面要坨了。”他拿起筷子搅了搅,声音恢复了平时的痞气,“给你加了俩蛋,跟你一样,蠢得冒泡。”
沈燃笑着踹了他一脚,“骂谁蠢呢?”
“骂我自己。”陈一凡回头看她,眼里的烦躁散了个干净,“赶紧吃,凉了老子可不伺候。”
沈燃捧着面碗坐在餐桌大口吃着。陈一凡坐在她旁边,扔过去一包纸巾,“汤洒衣服上了,老子可不给你洗。”
沈燃叼着面条含糊道:“谁要你洗?我带了三件新衬衫,都是你穿的码。”她抬手指指客厅的行李箱,“有件黑色暗纹的,配你那把军刀绝了,下次跟人谈判穿,保证吓得对方屁滚尿流。”
陈一凡嗤笑一声,帮她把垂到碗里的头发别到耳后:“就你懂。这次去阳江,没少跟那些刀匠吹牛吧?”
“那是!”沈燃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他们说,我男朋友用西瓜刀都能劈出刀花,那帮老头还不信,非让我拍视频为证。”
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你看这把小折刀,老板说钢料是二战时候的炮弹皮融的,我磨了半宿才让他肯卖。”
陈一凡看着她的眼睛:“你工作就够累的了,还到处找这些破铜烂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收废品的。”
“这叫情怀!再说了,上次你跟十堂主比飞刀输了,我不得给你找把趁手的报仇?”
陈一凡骂了句“放屁”,嘴角却咧到耳根:“老子那是让着他,不然早把他门牙钉墙上了。”
他指着她碗里没动的青菜,“不爱吃也得咽下去,看你瘦的,风一吹就能飘走,还当警察呢,被嫌疑人一推就倒。”
“谁说的!”沈燃梗着脖子反驳,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这次抓那个文物贩子,追了三条街,最后飞身踹他膝盖,当场给他干跪下了!”
她放下筷子,双手比划着动作,“那家伙还想掏枪,被我反手卸了胳膊,疼得跟杀猪似的叫。”
陈一凡脸色一沉,伸手捏紧她的手腕:“掏枪?你他妈怎么不躲远点?”指腹摩挲着她小臂上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新伤,“这怎么弄的?”
“哎呀小意思啦~”沈燃想抽回手,被他攥得更紧,只好老实交代,“翻墙的时候被铁丝网勾的,就破了点皮。”
她反过来拍拍他的手背,“你看,都结痂了,再说我穿了防刺服呢,安全得很。”
陈一凡盯着那道疤,骂骂咧咧的听不清说了句啥:“下次再这么拼命,老子就去局里找你们领导,把你调成档案管理员,天天对着电脑不许出门。”
“你敢!”沈燃瞪他,“我当警察是抓坏人,又不是过家家。你动不动跟人火拼的时候,怎么不说?”
陈一凡被堵得没话说,见她吃完了,他收拾东西去厨房,刚把碗摞进水槽,腰就被人圈住。
“干嘛呢?”
沈燃的下巴搁在他肩上:“看你洗碗呗,陈大堂主亲自下厨还洗碗,说出去道上兄弟得惊掉下巴。”
“惊掉下巴正好,省得天天嚼舌根。”他反手捏了把她的脸,“快去洗澡,一身灰扑扑的,跟刚从煤堆里刨出来似的。”
“知道啦!”沈燃蹦到浴室门口,突然回头冲他眨眼睛,“我带了新的沐浴露,樱花味的,你要不要试试?保证洗完香喷喷,能招蝴蝶。”
“招你大爷的蝴蝶。”陈一凡骂着,嘴角却没下去,“老子用肥皂洗二十年了,哪那么多讲究。”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水声,陈一凡靠在门框上抽烟,听着里面沈燃哼跑调的歌。“跑调跑到西伯利亚去了,还唱!”他隔着门喊,“再唱把你花洒拆了!”
里面的歌声顿了顿,接着传来“啪”一声,像是沐浴球砸在了门上。“就唱!气死你!”
陈一凡低笑两声,掐了烟去给她找干净毛巾。从衣柜抽出来往浴室门上一搭,“挂这儿了,别洗完裸奔出来。”
“谁裸奔啊!”门被拉开条缝,沈燃的眼睛从里面露出来,“我带了新睡衣,真丝的,滑溜溜的,你肯定喜欢看。”
“喜欢个屁。”他转身往客厅走,“赶紧穿好出来,别着凉。”
等沈燃穿着真丝睡裙出来时,陈一凡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翻她的箱子。
看见那件黑色暗纹衬衫,他拎起来往身上比了比,“这料子挺括,比老子那件花衬衫强。”
“那是,”沈燃走过来帮他系领口,指尖划过他喉结。陈一凡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
对方顺势跌坐在他腿上,真丝睡裙滑到大腿根,她指尖戳了戳他胸膛的疤痕,“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让你少打架?”
“跟那帮孙子讲道理,不如直接卸条胳膊来得快。”陈一凡捏着她的后颈往自己这边按,低头往她锁骨上咬了口,力道不轻不重:“再说老子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个屁。”
沈燃笑得发抖,伸手去解他衬衫扣子,“不过你这身材穿警服肯定好看,上次我把淘汰的训练服给你,你还不要……”
“老子混黑社会的穿那玩意儿像话吗?”陈一凡抓住她作乱的手,往自己腰上按,“摸,硬不硬?比你们局里那几个小白脸强多了吧?”
“呸!臭流氓。”沈燃指尖在他腹肌上画圈,“说真的,你要是当警察,肯定是最帅的片儿警,想没想过?”
“想屁吃!”陈一凡低头亲她,“老子当警察,第一个先把你抓起来,罪名是……勾得老子没心思干活。”
沈燃被吻得喘不过气,推了推他的肩膀,“别闹,我带了瓶好酒,庆祝我回来。”她挣扎着要起身,被他按在怀里不动,“现在喝什么酒?先算算你欠老子多少觉。”
他拦腰抱起她往卧室走,沈燃搂住他脖子笑,“陈大堂主这是急了?刚才洗碗的时候还装正经呢。”
“装你大爷。”陈一凡把她扔到床上,床垫弹了两下,“老子等你回来等了一个多月,再装就成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