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臼傻乎乎的在旁边看着,终于反应过来情况不对,慌慌张张扑过去,结巴道:“不,不要打架!弟弟,小弟弟,都是一家人,不能咬!”
钩吻被兄长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弄得一愣,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鬼臼却以为弟弟要继续动手,急得眼眶通红,伸手就去掰钩吻揪住苏阳衣领的手:
“松开!弟弟坏!小弟弟疼……”他力气不小,竟真把钩吻拽得往后退了半步。
苏阳趁机从墙边溜开,揉着被勒红的脖颈直喘气。鬼臼转身又对着他比划,手指戳了戳他脖子,“红,红了!呼呼……”说着,他撅起嘴,对着伤口轻轻吹气。
钩吻眼神里满是不满,有些酸溜溜道:“兄长,你护着他做什么?他刚才还说要让大魔君把我抽筋扒皮!”
鬼臼皱着眉头,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严肃道:“弟弟坏!咬人,要道歉!”
钩吻偏过头去冷哼一声:“我凭什么道歉?明明是他先……”
话没说完,就又被鬼臼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平日里痴傻的兄长此刻眼神坚定,嘴巴一撇,竟带着几分威慑力:“弟弟不听话,哥哥生气了!”
看着兄长鼓着腮帮子,钩吻瞬间泄了气。他磨磨蹭蹭地挪动步子,极不情愿地站到苏阳面前。脸涨得通红,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算你运气好,这次就……就原谅你了……”
苏阳一听,挑眉嗤笑道:“谁要你原谅?明明是你咬我,该道歉的是你!装什么大爷!”
鬼臼急得摆摆手:“不,不要吵……弟弟,快说对不起……”
钩吻咬着牙,憋了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行了吧!”说完,他别过脸去,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心里却把苏阳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苏阳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斗胜的大公鸡,故意拉长了声音:“嗯?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你!”钩吻猛地转过头,怒目圆睁,却在看到兄长一本正经的表情时,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苏阳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钩吻的肩膀,“看在鬼臼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再敢……”
他还没把威胁的话说完,就被钩吻没好气地打断:“行了行了!得寸进尺是吧?还想有下次?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说着,他用力拍开苏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鬼臼见两人终于不吵了,开心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突然一拍脑袋:“对了!弟弟,我们要回去啦!要是义父知道我们偷偷的跑出来肯定会生气的!”他扯了扯钩吻的衣角,眼巴巴道,“弟弟,快走啦……”
钩吻不甘示弱的瞪了苏阳一眼,嘴里还在嘟囔:“算你运气好,要不是兄长催着,我……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别让我再逮到你落单!”
苏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行啊,我等着。不过下次见面,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鬼臼连忙挡在两人中间,脑袋转来转去:“不要吵架啦!小弟弟,我们要走咯!下次带糖糕给你吃!”
“行,路上注意安全哈!”
钩吻冷哼一声,一把拉过鬼臼的手:“别跟他废话了,快走!”说着,他转身就要施展功法,却又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力的捏了苏阳屁股一把。
苏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跳起来,大骂:“钩吻!卧槽你二大爷!你个乌龟王八蛋!”
后者已经带着鬼臼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处,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嚣张的传音:“小畜生,下次见面干死你!”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黑黢黢的轿车吭哧瘪肚地拐进小旮旯胡同,车灯在坑坑洼洼的道上晃悠得跟筛糠似的。
陈一凡把着方向盘,大老远就听见嗷嗷的叫骂声,心里直犯嘀咕:这破地儿三教九流啥人没有,深更半夜整出这动静,指不定要捅出啥娄子!
昏黄的路灯下,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手捂着屁股蛋儿,一边不住地骂街,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那人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陈一凡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苏阳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抬手一挡,等瞅清来人是谁,脸上先是惊得瞪圆眼珠子,接着扯开嗓子嚎:“我嘞了去!”
说着撒丫子就往前跑,结果一不留神被块冒头的石板绊了个趔趄,连颠带晃才站稳当。跑到近前,他满脸疑惑地问道:“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一凡叼着根烟,手肘撑在车窗上,眯起眼瞅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嗤笑一声:“苏向是吧?老子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嘿呦!陈哥,你少看了一眼,我是苏阳哎!”
他吐出一口烟雾,语调懒洋洋的:“老子叫你什么应着就行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这怎么个情况?”
苏阳叹了口气,“说起来一言难尽呀!陈哥,方便搭个顺风车吗?”
素质不详,但心地善良的陈一凡听后没有拒绝,伸手往副驾座上一拍,“行啊,别杵着了,上车说。”
苏阳刚拉开车门,一股浓烈的硝烟味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后座上横七竖八堆着钢管和甩棍,副驾脚边还滚着个瘪了的啤酒罐。
“陈哥,你还没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子追那狗日的二堂主一路杀到这儿!”陈一凡骂骂咧咧,“这老东西阴魂不散,上次砸了老子公寓,要不是白爷出面擦屁股,老子早把他狗爪子剁下来下酒!”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巷口甩了个漂移,惊得路边野狗四散奔逃。
苏阳抓着车顶把手,语气里满是崇拜:“陈哥,你生活过得这么刺激?天天追着人砍?”
“刺激个屁!”陈一凡将烟头丢出窗外,“那老东西闲得蛋疼,今晚上老子正盯着装修队干活,他带着一票小弟摸过来,估计以为老子不在家。老子抄起消防斧就追出去,他他妈开车跟丧家犬似的乱窜!”
他越说越气,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路追到这儿,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辆改装车,跟泥鳅似的钻胡同。”
苏阳听得目瞪口呆:“那这个二堂主又怎么会跑到这地方?”
陈一凡冷笑一声,“这老东西在这儿有个地下赌场,藏得严实着呢。老子早知道他有这么个窝点,一直没摸清具体位置。”
他猛地刹车,车子在另一个在巷口急停,扬起一片灰尘,“刚才跟到这儿就跟丢了,妈的,八成是钻赌场里躲起来了。等老子找到那龟孙,非把他的赌场砸个稀巴烂不可!”
苏阳望着黑洞洞的巷口,咽了咽口水:“陈哥,这赌场不好找吧?”
“不好找也得找,老子的房子刚装修好,他就又想来捣乱,真他妈是活腻歪了!敢跟老子玩阴的,老子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重新发动车子,“走,陪老子再搜搜,今天就是把这片地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他揪出来!”
车子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在昏暗狭窄的巷道中横冲直撞。陈一凡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时不时探出头对着路边的野猫野狗骂骂咧咧,惊起一片慌乱的叫声。
苏阳坐在副驾驶,看着眼前七拐八绕,错综复杂的胡同,忍不住开口:“陈哥,这地方跟迷宫似的,咱们这么瞎转悠,真能找到那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