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顺势偎进罗刹王怀里,“父王别气坏身子……二哥只是一时糊涂,他……”
“糊涂?”罗刹王冷笑打断,“他分明是被那个凡人迷了心智!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他威胁到你。待此次幽灵族盛宴结束,找个机会……”
话音戛然而止,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
狼毒心跳漏了一拍,佯装惊慌:“父王!不可!二哥毕竟是……”
罗刹王拍拍他的手,抓起案上的鎏金酒盏一饮而尽,“我儿不怕,在这罗刹族,只有强者配活!鬼臼痴傻,钩吻狂妄,唯有你才配做本王的继承人!”
狼毒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算计的光,伸手轻轻为罗刹王顺气:“父王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愿为父王赴汤蹈火。只是……二哥若死,族中老臣怕是会有异议……”
“谁敢?本王的话就是律法!谁敢聒噪,就把他的脑袋挂在宫墙上!”罗刹王声音放软,“明日起,为父亲自教你修习罗刹族秘术。等你彻底掌控族中势力,那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而另一边,钩吻带着鬼臼和苏阳走出议事殿后,鬼臼哭得像个孩子,“弟弟,都是哥哥不好,连累你被父王骂。”
“跟你没关系。”钩吻难得放软声音,替兄长擦去脸上的血污,却转头瞪了苏阳一眼,“倒是你,下次再敢多嘴,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先说,为什么擅自离开房间?”
“哼,你还说呢?你前脚说去去就回,结果在这儿吵得地动山摇,我肚子都快饿穿了!”
鬼臼抽抽搭搭地从袖子里掏出半块压扁的糕点,朝苏阳递过去:“给,给你……我藏起来的。”
他眼睛还红肿着,鼻尖也泛着红,模样像只被欺负的小狗,“父王骂人的时候,我偷偷留的。”
苏阳接过糕点咬了一口,“这味道,不咋的嘛,还有一股酸涩味。”
“是吗?”鬼臼吸了吸鼻涕,“可能刚才摔烂了,没有了香味,味道有些奇怪……”
苏阳点点头,“对了,那个什么阑尾,呸,说错了,那个狼毒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嚣张?”
钩吻脸色一沉,“他是父王的宠妾所生,自幼被父王捧在手心,性子自然骄纵。再加上有些小聪明,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骄纵成这样,也不怕哪天踢到铁板?”苏阳斜睨着钩吻,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对方,“哎,你就由着他这么欺负你哥?”
鬼臼慌忙摆手,“不……不是欺负!父王只是……只是恨铁不成钢!狼毒弟弟很聪明,能帮父王处理族务,我……我只会闯祸……”
钩吻突然抬手,重重敲在鬼臼脑袋上:“闭嘴!谁准你贬低自己?当年你领着我荡平十八魔寨的时候,他还在吃奶!若不是为了救那老东西,你何至于此。
如今倒好,一个靠谄媚上位的庶子,竟妄想踩着你的脊梁称王。父王不是想废长立幼?那便让他知道,罗刹族的王位若是沾了你的血,这整个族群都得陪葬!”
鬼臼怯生生地拽住钩吻的衣角,“弟弟,别……别杀人……”
钩吻笑容越发阴森,“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我要让狼毒看着自己的手脚一点点腐烂,看着父王为了救他而自毁修为,看着整个罗刹族在他们眼前化为灰烬。”
他望着天边即将沉入血海的残阳,轻声道,“毕竟,这才是对叛徒最好的惩罚。”
鬼臼抓住钩吻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弟弟,我们不要和父王作对好不好?我不当储君了,只要你平安……”
苏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傻子,你能不能硬气点?明明是他们忘恩负义,凭什么要你委曲求全?再说了,有你弟弟护着,怕什么?”
钩吻瞥了苏阳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小畜生,倒是会狐假虎威。”他伸手捏住苏阳的脸,“不过,你刚刚喊谁大傻子?”
……
三日后,罗刹族寝殿内晨光透过冰晶窗棱洒下,钩吻一脚踹开房门,扯着苏阳的脚踝将人从被窝里硬生生拽出来。
苏阳裹着被子在地上翻滚两圈,刚要破口大骂,冰凉的手指已经掐住他的下巴:“小畜生,还想睡到什么时候?”
苏阳被掐得被迫仰头,撞进钩吻带着警告意味的瞳孔里。
对方昨夜处理族务到寅时,眼下泛着青黑,却仍一丝不苟地穿着绣满银丝暗纹的礼服,袖口处的玄铁护腕折射着冷光。
“今日是幽灵族盛宴,若你敢在其他族面前丢人,回来我就把你绑在冰柱上,让鞭子好好教教你规矩。”
苏阳被扔在堆满华服的软榻上,看着钩吻抓起一件月白色云锦长袍。
“抬手。”他单膝撑在榻边,动作粗暴地扯开苏阳的睡衣,“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阳心里虽然骂骂咧咧,想着等见到苍渊一定要让他好好收拾这个变态,但表面上还是乖乖地点头,任由钩吻摆弄着给他换衣服。
钩吻见苏阳发愣,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苏阳被勒得闷哼一声,瞪了钩吻一眼,却只换来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怎么?不满意?”
“满意个鬼!”苏阳心里暗骂,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撇了撇嘴。钩吻看着他这副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算听话,待会儿到了宴会上,给本公子老实点。”
与此同时,鬼臼正手忙脚乱地给简逸打扮。他从自己的宝库中翻出各种华丽的首饰和漂亮的衣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简逸,“你穿上这个肯定特别好看!”
简逸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为了配合苏阳的计划,也只能任由鬼臼摆弄。
当一切准备就绪,罗刹族众人便朝着幽灵族出发。一路上,苏阳心里盘算着逃跑的计划。
两族相距千山万水,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抵达了幽灵族的地境。远远望去,幽灵族的宫殿在夜色中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