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达成一致,决定先将简逸留给他们至高无上的主人。
简逸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面对被开膛破肚的厄运,但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她不敢细想。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仓库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简逸数着头顶偶尔漏下的几缕光线,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直到这一天,仓库的铁门再次被撞开,简逸看到昏迷的苏阳被扔了进来,重重摔在她旁边的铁笼里。
食人魔们似乎对苏阳格外警惕,不仅剥去了他的大部分衣物,还给他的双手双脚都戴上了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笼子里。
苏阳听着简逸的叙述,喉咙像是被一团浸了血的棉花堵住。眼前少女脖颈处翻卷的伤口,脚踝磨出的血肉模糊的痕迹,都在无声诉说着这些日子的非人遭遇。
他想起自己不过是出于好心帮陌生老太搬东西,就落得如此下场,而简逸为了攒学费,竟更早坠入这吃人炼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与愤怒交织的钝痛。
这还真是好人难做呀!
沉默许久,苏阳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件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衬衫,布料多处裂开,还凝结着褐色血痂,但好歹能蔽体。
他二话不说,将衬衫脱下来,从铁笼缝隙中递过去。简逸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与不解。
苏阳别开眼,“我脸皮厚,光溜溜的也没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这样怎么行。”
简逸怔忪半晌,哽咽着接过衣服:“谢谢!”她飞快穿上衬衫,勉强遮挡住胸前春光。
仓库深处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六个浑身涂满赭红色油彩的壮汉抬着一具尸体走进来。
那尸体还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胸口插着骨制匕首,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拖出长长的血痕。
壮汉们粗鲁地将尸体甩在铁砧上,其中一人抽出锯齿状的骨刀,刀刃划开尸体腹部的瞬间,内脏倾泻而出的声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
六个壮汉齐声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骨刀狠狠剁进尸体肋骨间,腐肉飞溅在铁砧上发出令人作呕的闷响。
其中一人徒手撕开尸体胸腔,暗红的脏器顺着手臂滑落,他贪婪地将还在抽搐的心脏塞进嘴里,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赭红色油彩上,混合成诡异的紫黑色。
“嘶啦——!”
另一人扯下尸体大腿上的整块肌肉,油脂顺着指缝流淌。他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咀嚼时发出的咯吱声惊得铁笼里众人浑身发颤。
肉块未咽尽,他又伸手去抠尸体眼眶里的眼球,浑浊的玻璃体在掌心爆裂,汁水溅到旁边食人魔脸上,换来对方狰狞的狂笑。
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迅速蔓延,更多食人魔从阴影中涌出。
佝偻老太拄着沾满血污的拐杖挤进人群,缺眼的眼窝不断渗出脓液,却精准地扒开尸体腹部,像翻找珍宝般挖出一截肠子。
她用尖利的指甲剜出肠内秽物,将尚在蠕动的肠壁卷成圈塞进嘴里,喉结剧烈起伏间,还不忘发出满足的呻吟。
“别抢!都有份!”
老头挥舞着剔骨刀将人群驱散,刀锋挑起一块带皮的臀肉,对着月光仔细端详,“这块肉嫩,给主人留着。”
简逸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
角落里,几个食人魔围坐在血泊中,用尸体断裂的腿骨当勺子,争抢着舀起地上混合着内脏残渣的血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当尸体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时,食人魔们仍意犹未尽。他们用骨刀刮着铁砧上的肉末,甚至有人直接趴在地上舔舐血迹。
老头啃着带血的指骨,浑浊眼珠突然转向铁笼方向。他喉头发出咯咯怪笑,腐肉碎屑随着涎水喷溅出来:
“差点忘了……送给主人的祭品可不能带着血污和汗臭。”
话音未落,四个食人魔已扑向铁笼,生锈的锁链被蛮力扯断,苏阳和简逸像破布般被拖出。
简逸尖叫着拼命蹬腿,被扯得凌乱的衬衫下摆不断上翻,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她踉跄着撞进苏阳怀里,又被另一只粗糙的大手揪住头发,生生拽向走廊尽头。
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简逸惊恐地发现二人被推进一间瓷砖剥落的浴室。
头顶的灯泡滋滋作响,惨白光线映得墙缝里的霉斑泛着诡异绿光。巨大的铸铁浴缸盛满温热水,表面漂浮着不知何物的絮状物。
“脱干净!”食人魔们发出哄笑,粗糙的手掌直接伸向简逸破碎的衣衫。布料撕裂声中,她绝望地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试图遮挡身体。
苏阳被按在浴缸另一头,闭着眼睛任由食人魔给他洗澡,水珠顺着他脊背的淤青滑落。
温热的水雾中,食人魔们的哄笑声逐渐模糊,简逸感觉自己像被剥了壳的螺蛳,赤裸裸暴露在诡异目光下。
当温热的水流突然浇在头顶,她下意识发出呜咽,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按住后颈,按进水面。
情况紧急,苏阳顾不得许多,连忙睁开眼睛将作恶的食人魔推开,抓住简逸颤抖的手将她拽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
简逸呛咳连连,脸颊涨红,大量的水从她鼻孔,耳朵里涌进肺腑。她狼狈不堪地靠在苏阳肩膀,滚烫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让她羞耻得几乎窒息。
将二人洗吧干净后,食人魔将他们浴缸里捞出来,用柔软的毛巾擦拭着二人的身体。
随后,带着奇异芬芳的香膏被涂抹在两人身上,食人魔们一边涂抹一边啧啧称赞,“又白又香,馋的老子直流口水,再过几天主人就要再度降临人间界,他见了定会喜欢。”
当一切结束后,苏阳和简逸被推进了一间房间。房门重重关闭的瞬间,简逸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苏阳身边靠了靠。
房间内的景象与之前的炼狱形成了强烈反差。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占据了房间的一角,柔软的床垫上铺着洁白的床单,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另一角摆放着一张皮质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甚至放着一盘新鲜的水果。没有了锈迹斑斑的铁笼,没有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花香,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苏阳镇定的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他伸手敲了敲墙壁,沉闷的回声告诉他这墙足有半米厚,而且内部似乎还浇筑了钢筋。
窗户虽然开着,但外面是一道由手腕粗的铁条组成的防护栏,铁条之间的距离连简逸纤细的身体都无法穿过。天花板和地板同样坚固,没有任何可以撬动的缝隙。
简逸裹着浴巾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迷茫。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经历了之前的种种磨难,此刻的平静反而让她感到更加惶恐。她的目光落在苏阳身上,这个与她同样深陷困境的陌生人,此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苏阳察觉到了简逸的不安,头也不回的轻声安慰,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