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你是无念，是你自己
“月副峰主。”
岳芽听见新任宗主这么称呼她先是一愣。
对她来说，不管过去了多久，依旧不习惯些不自在。
这个副峰主的身份是现任的宗主求着她应下的。
本来她是想拒绝的，但其开出的条件竟是那孟子川为了丹峰弟子筹谋已久的自由。
岳芽不忍看他们的筹谋白费，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那副峰主也只是名头而已，实际上的伙计全都被孟子川以及身为他左右手的黄药药包圆了。
她依旧一如往常闷在碧莹山不怎么出来。
“嗯。”
她内心有些羞愧，但面上并没有看出异样，平淡的应了一声。
“人我带回来了。这回看好了。”
新任宗主有些羞愧。
就连一旁激动的热泪盈眶的迟老头眼神也未免有闪躲。
“唉......”
新任宗主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面色像吃了苦瓜一样难看：
“我......尽力吧。”
岳芽微微颔首点头，便绕开他迈步离开。
“唔！”
莫傻子看着岳芽离开下意识就想跟上去。
奈何他刚想迈开步子脚腕处的禁锢法阵便重新收紧。
岳芽听见了那人口中像个小狗一样的呜咽，让人打心底里觉得不忍。
但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直接离开了此处。
......
...
碧莹山---月玄居。
岳芽使用了传送法阵回到了此处。
她依旧站在了她离开时站着的那扇打开的窗前。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下来，漆黑的夜空渐渐褪色，天也逐渐的开始亮了起来。
看着一年又一年轮换交替的景色。
心中也不知为什么升起了无力感，觉得活着好没意思：
“哈......”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小声的自言自语：
“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岳芽打算闭关。
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是唯有这样才能很好的打发掉很多很多时间。
这次闭关，她并没有选择后山那处裂隙洞穴，而是那藏了许多秘密的坟冢。
如今。
几百年过去，那棵由她那根木簪化作的小树苗也只堪堪不过一人高。
银色的积雪也将这里裹了个严实。
可那棵树的树叶却依旧翠绿。
岳芽‘嘎吱嘎吱’踩着雪走到了旁边，用手轻轻的触碰他的叶子。
谁承想下一秒那棵树就像活过来一样，将自己身上的积雪‘扑簌簌’的抖露个干净。
这是银光素裹的后山，唯一一处又一抹绿色的地方。
岳芽轻轻的捏住了它的一片叶子：
“你是他吗？”
那棵树随着冬日的微风轻轻摇晃着，不回应分毫。
岳芽也没有指望过它能回应些什么。跟从前一样用体内的木灵力去温养这棵树苗。
“说真的，我并不希望你是。我更希望你是新生，不活在前生的阴影之下，完完全全开启一段属于自己的一生。”
她银灰色的眼睛微微向右侧瞥了一下：
“这些话.....同样也是说给你听的......无念。”
‘嘎吱’
一双穿着黑锦暗纹的长靴的脚突兀的踩进了雪地发出了声响。
岳芽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高比岳芽还要高上两个头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后，垂眸注视着她。
她向后退了一步扬起头与无念对视。
他的眼睛依旧一个是漆黑如墨，一个微微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岳芽用眼神描摹着那张属于那人的脸。
即使这么近距离看着无念，她也无法再将两人关联在一起：
“你不是他。”
无念意识到眼前之人仰着头看她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于是单膝跪在了雪地里仰头看着岳芽。
“吾主——”
岳芽早就习惯了无念对她的绝对忠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抬手用手指轻轻描摹着与那人没有丝毫相像的眉眼。
看着他逐渐人性化的懵懂眼神，内心复杂，语气却极其柔和的说道：
“你要记住你是无念，是你自己，明白吗？”
无念并没有点头，而是垂眸思考了一番，抬起头看着岳芽说：
“可我这具躯壳——”
无念欲言又止，不过即使他 没说出来，岳芽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这道也没错。”
岳芽轻笑了一下：
“这个是需要你自行领悟的，我说再多也都是无用，只会给你增加更多的烦恼。”
“好。我知道了。”
话落，他重新把岳芽那个半仙器的面具戴在了脸上，模糊掉了他的身形与气息。
“我想再次闭个关，你要是闲来没事，给我护个法。”
无念郑重点头：
“是。吾主。我一直都在。”
......
这关最后也没有闭成。
就在今天的上午，下过雪后的阳光把世界照耀的亮晶晶的。
那莫傻子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打包送来了碧莹山。
碧莹山---法阵外。
岳芽看着，自己一露面就抓住自己宽袖一角不肯松开的莫傻子，眉头微微的蹙在一起。
她将视线缓缓的转向前任宗主迟孤，与一众跟随在他身后的峰主长老，以及后山不少的老不死们，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您老这是还想再一次逼上我碧莹山？”
迟孤老儿被岳芽怼的一愣，随后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脸上本就很深的皱纹又加重了几分。
他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围着岳芽转。
“小白呀，你是个有本事的，可比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强。”
“讲重点。”
岳芽心情烦躁的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的铺垫。
“那个——”
一群人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老宗主迟孤站了出来。
他一脸苦色的叹了口气，强壮出来的精气神顿时举夸了大半：
“咳......那什么......我说小白啊，我们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其他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宗门骨干点头。
“你既然能把这位祖宗收服并带回来，那你就收服他第二次的......”
迟老头越说，声音越到后面越小，谊联羞愧的低下头，不敢与岳芽对视。
岳芽一听便也就明白这帮人是个怎么个意思了。
她直接被气笑了，冰冷的银瞳扫视着在场的其他修士：
“你们一群人都桎梏不了的人。
你们竟然把我这个臭炼丹的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