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这样,注意保密!”罗成不忘叮嘱。
“那嫌疑人怎么办?”陈亮平想到一个敏感的问题。
因为按照惯例,如果砸车行为情节较轻,未造成严重经济损失,且盗窃财物价值未达到刑事立案标准,可能只是给予治安处罚,如行政拘留,罚款等,然后直接放人。
偏偏张老金盗窃的不是钱,是省长的公文包,里面有机密文件————但他并没有谋利或者外泄,而是把这个公文包寄给了省委书记,这处理起来就非常棘手了。
你要说严重吧,怎么严重都不为过。
你要说不严重吧,完全又可以轻描淡写。
当然了,如果张老金不把这个包寄给书记的话,处理起来很简单————肯定是‘三从’的原则:从严、从重、从快!
但万一书记过问呢?
书记和省长的关系,陈亮平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件事对省长来说当然是影响极坏的,但对书记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刑侦总队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得罪。
所以,陈亮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罗成。
“这个.........”罗成竟然一时语塞。
他只考虑到如何尽快向郭华汇报,对于这个嫌疑人,他还真没想到该怎么处理。
犹豫了一下,他十分审慎的说:“这个........你们先关着,具体的等我的通知。”
在没向省长汇报之前,他也拿不准。
妈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他不禁暗自腹诽。
郭华的电话一拨就通了。
电话通了的时候,郭华刚刚降落在中州国际机场,这一趟中州之行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更没有通知河东驻中州办事处,所以飞机降落后,他和普通乘客一样正往外走。
昨天夜里他也忙活了很久,公文包被盗,原先写好的材料没有了,重新写,又加了当天徐雨萌处置现场的种种不是.......
罗成的汇报先报喜后报忧。
“省长,案子已经破了,那个偷包的嫌疑人已经被刑侦总队抓获!”
唉,先让省长高兴高兴先。
“哦?”郭华听了,心里果然愉悦了一下。
“那个公文包呢?拿回来没有?”
郭华的关注点果然还是在公文包上。
“这个.........公文包已经拿不回来了.........”
郭华听了心一凛!
“为什么?!”
“抓到嫌疑人之前,嫌疑人在昨天下午就把那个公文包寄给了省委徐书记,刑侦总队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包已经到了省委办公厅..........”罗成如实说。
“什么?!他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把这个公文包寄到徐雨萌那去干什么?这个人是不是受到徐雨萌的指使,故意和我过不去的?”
郭华首先想到的就是阴谋论。
一个平头老百姓懂什么?怎么会把自己的包寄给省委书记去?
他忘了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
得民心者得天下。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张老金砸他的车、拿他的包和徐雨萌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为了泄愤和发泄不满,但这之间确实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正是因为徐雨萌的所作所为赢得了民心,所以这个包才会很自然的出现在了徐雨萌的那里!
“这个........还真不是........”
罗成把张老金盗窃这个包包的原委,详细的向郭华说了一遍。
郭华气急。
无论是从从权力博弈与政治风险的角度来看,这个公文包落入徐雨萌手中,对自己而言都堪称一场足以动摇自己根基的“政治地震”!
在官场生态中,信息即权力,徐雨萌掌握这些文件,就相当于掌握了郭华的“命门”。一方面,徐雨萌可通过文件内容直接向上级部门检举,将郭华置于纪律审查与法律追责的危机之中;另一方面,即便不采取极端手段,也能在未来的政策制定、人事布局等重要事务中,以这些机密信息为筹码,迫使郭华在权力博弈中让步,让郭华在工作中处处受限,丧失话语权与主动权。
同时,该事件一旦发酵,郭华的政治形象也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会使他陷入舆论漩涡,进而影响其在官场的威望与影响力。即便是徐雨萌不做任何动作,那也是手握自己的把柄!自己也会在后续晋升、权力巩固等关键环节处处受到她的掣肘。
自己的政治生涯将更加布满荆棘,甚至面临提前终结的危险 。
那个包自己也不可能舔着脸去找徐雨萌拿,现在只能装憨,装作不知道那么回事。
他越来越感到今天早上毫不犹豫的来到中州,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恶人先告状。
趁现在徐雨萌还没有反应过来,先到陈家明部长那里告状!
“那个嫌疑人怎么处理?”罗成不忘问了一句。
“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必须严惩!”郭华气急败坏的说。
“是!”罗成回答。
既然省长说了,那就好办。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和所有人想的一样,那个被偷掉的包,现在确实已经到了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