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听着王老在这里用茶评头论足,他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定,人也没有那么心浮气躁。
或许这就是每一次自己每有大事的时候,就喜欢来向王老诉说,以取得内心的慰藉?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然,现在作为王家权力版图上面的一枚棋子,自己为王家创造条件赚钱,王家助自己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双方已经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茶雾在烛火中翻涌如云海,王老忽然以茶筅搅动茶汤,细密泡沫间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龙形虚影。他凝视着杯中的异象,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韵:“郭华,你可知武夷岩茶的'做青'之法?摇青时轻重缓急皆有法度,这徐雨萌能走到今日,恰似我们当年在云雾间种下的茶种——看似她在翻云覆雨,实则根系早被太极罗盘定住方位。”
说罢,他将茶筅浸入茶汤,再抽出时竟带出一缕莹白的光丝,在空中凝成篆体\"王\"字:“当年惊蛰夜,我取北斗七宿之炁浇灌其根基,如今这雷霆手段,不过是卦象中'潜龙在渊'的应劫之相。待时机成熟,只需在关键处落下一枚'阳爻'——就像点茶时的'鹧鸪斑',看似偶然,实则暗合天地气机。”
王老忽然揭开茶釜,沸水蒸腾间,整间茶室的烛火竟同时明灭三次。他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枚刻着二十八星宿的青铜茶则,舀起茶汤缓缓倾倒:“你看这水流轨迹,不过是局中用来引动天机的'惊蝉'。待她这把火烧尽枯枝败叶,自然会记起当年是谁在她的命盘上点了'贪狼星'的灵火。”
茶汤在青铜茶则中凝成八卦图案,王老指尖轻弹,茶滴飞溅之处,墙上竟映出徐雨萌在会议上拍案的幻影:“莫急,且看这茶汤中的倒影。她这枚棋子的每一步腾挪,都暗合我们'借势而为'的棋谱。待春分时北斗斗柄指东,只需托人送去一饼陈年岩茶——茶饼中自有我们当年埋下的'龙涎香篆',届时她自会知晓,这方圆百里的云雾,终究是我们王家的茶田。”
郭华还是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王老,能否明示?”
王老有些生气,说话也变得直白了。
“徐总能有今天,我们王家当年也是出了力的,包括当年吴睿、林卫新能当新江省委书记,也少不了我们王家帮衬,徐家或多或少总会卖我们王家几分面子!”
啊?
王老的话确实让他惊到了!
这话他还是第一次从王老嘴里得知。
茶室里茶香混着烛油味愈发浓重,王老忽然将茶筅重重叩在青金石茶盘上,溅起的茶沫竟在空中聚成半透明的官印虚影。他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汤,在案几上画出蜿蜒的山脉纹路,每道水痕都泛着幽蓝荧光:\"你当徐家的根基真是平白无故扎进新江?当年开山种茶时,可是有王家引了半道给他们————就像武夷山人嫁接母树茶,没这先天灵根,徐雨萌哪能这么快长出枝干?\"
说罢,他掀开茶釜,水气沸腾。
“吴睿、林卫新能登顶省委,不过是我们用茶饼里藏的星图,在龙脉穴位上种出的'官运灵芝'。”
青铜茶则盛满茶汤,王老故意倾斜让茶液沿着边缘滴落,每一滴都在地面晕染出模糊的人脸轮廓。“这些年她雷厉风行的做派,何尝不是我们当年种下的'霸道茶性'?”
他突然放声大笑,震得墙上的《清明上河图》都微微发颤,\"等那饼龙涎香茶送到,她自会想起——就像老茶客忘不了头茬春茶的滋味,徐家的命数,终究是泡在王家的茶盏里!”
懂了,郭华彻底的懂了。
多少危急时刻,王家不是力挽狂澜?
原来如此!
告辞离开养心别院,可能茶水一喝的缘故,也可能是心安,心情大好,坐在车上,郭华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
从养心别苑到省政府,足足还有20多公里。
可能是临近过年的缘故,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羊州市有个特点,因为外来打工人口较多,越靠近春节的时候,街上反而越没有之前那么热闹。
郭华蓦然看见有家不大的餐饮店还开着,就让司机停车,然后对秘书邱泽和司机小张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肚子啊,都开始抗议了!你们两个今天也应该也没有吃饭,正好下去一起随便吃点。”
秘书邱泽和司机小张年青,年轻人更容易饿。
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省长都没有吃,两个人再饿也不敢做声,听省长说吃饭,说了声谢谢后,坐在副驾驶位的郭华赶紧下车替省长打开车门。
总不能让省长去点菜吧————郭华下车后,邱泽又赶紧先跑到小店里去点菜。
先省长一步下车开车门,然后比省长先一步进饭店点菜————这是每个秘书的日常动作,邱泽也一样,按说这样子一点都没有错。
但邱泽今天错了。
他下车的时候把公文包随手就放在了副驾驶的前挡风玻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