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伸出纤手,轻柔地探了探虹影脖颈间与手腕处的脉象,随即以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身旁的白清允道:“她不过是中了麻醉之药,并无性命之忧。把万宝丹给我。”
白清允闻言,微微颔首,动作娴熟地自胸口衣襟内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轻轻倾斜,一枚小巧的丹药便滑落入掌。
白夫人以极尽温柔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将这枚丹药送入了沉睡中虹影的唇齿之间。
不过转瞬之间,虹影的眼眸轻轻颤动,仿佛自深沉的梦境中缓缓苏醒,一抹朦胧之色缭绕其间,她的思绪尚未完全归拢,仍处于游离状态。
在白夫人小心的搀扶下,虹影踉跄着站起,双手扶额,似乎在与那股挥之不去的昏沉抗争。
随着她缓缓起身,眼前豁然开朗,一长串的人影映入眼帘,却让她眼中的迷茫与疑惑如雾气般悄然扩散,满心狐疑,不解此刻自己究竟置身于何种情境之中。
随着她的视线缓缓在室内游移,最终在床榻之前,定格在那位黑衣人身上时,过往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然间汹涌而至,填满了她的思绪。
那一刻,她仿佛从遥远的迷雾中归来,神志一点点地重新占据了她的躯壳。
虹影愣了片刻,思绪迅速回溯至方才的种种,面上的茫然与困惑瞬间被熊熊怒火所取代。
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坚定地指向那位黑衣人,声音因激动而拔尖,字字清晰:“是你!就是你!”
这句话,虽简短却饱含深意,将她的愤怒与指认,不加掩饰地倾泻而出。
然而,她那句含糊其辞的话语,如同迷雾般笼罩了整个房间,让一众不明真相的人皆是一头雾水,满心困惑。
吴道长、无念和尚、白清允及白夫人四人,目光交汇间,尽是茫然与不解。
他们不过是被陆洛童突如其来的召唤,从竹园中猛然拉至此处,对于眼前发生的种种,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夫人的双眸中,柔和之色悄然浮现,她心中挂念着刚从沉睡中苏醒的虹影,声音轻柔地询问:“虹小姐,你这番言语,究竟是何意呢?”
吴道长缓缓颔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应和着白夫人的话:“是啊,虹小姐,这位黑衣人,你认识啊?他究竟是何人?”
虹影闻言,面色骤变,慌乱地扭过头,目光在众人间游离。
连日来积压的恐惧,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让她的心绪乱如麻团。
关键时刻,陆洛童以柔和而坚定的嗓音介入,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其实,这位黑衣人不仅为虹影所识,亦是我们在座各位的旧相识,难道诸位尚未察觉到这一点吗?”
闻此一言,众人目光交汇,旋即一致转向那位黑衣人,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微光。
刑天涯身为六扇门赫赫有名的捕头,陆洛童的提醒如微风拂过心湖,引起他一阵细思。
他再次审视起黑衣人,眼眸深处不经意地掠过一抹讶异之色。
一旁的寿昌敏锐地捕捉到了刑天涯眼神中的微妙变化,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邢捕头,莫非您已识破了他的真面目?此人究竟何方神圣?”
刑天涯闻语,轻轻侧目,给了寿昌一抹淡然却意味深长的瞥视,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缓缓言道:“此事嘛,或许该问问白夫人,毕竟她与这位黑衣人有过一番交锋,想来更为熟稔其中细节。”
陆洛童与萧泽闻言,嘴角不约而同地勾起一抹轻笑,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饶有兴致。
而一旁萧淳,手中的折扇摇曳得愈发欢畅,似乎也在为这戏剧性的一幕添上一抹轻松的氛围。
寿昌、吴道长及无念和尚三人,闻言之下,不由自主地都将目光投向了白夫人。
只见白夫人秀眉轻蹙,目光紧锁于那黑衣人身上,双眸之中闪烁着不解与探寻的光芒。
白清允侧首望向身旁的妻子,眉宇间交织着疑惑与探寻:“夫人,你可识得此人?”
白夫人的嗓音柔和而细腻,其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困惑:“若风,难道你未曾察觉,立于我们面前的这位黑衣人,实则乃是一位女子?”
“女子?”白清允的话语间不经意地泄露出一抹淡淡的惊讶,随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对床榻边静静伫立的黑衣人。
就连一旁的吴道长、无念大师以及寿昌,也不由自主地再次将视线聚焦于那位黑衣人身上,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
白夫人的话语,宛如细流潺潺,在这略显逼仄的室内轻轻荡漾:“我们彼此熟识,曾与我交锋的那位女子,在这飞鹰山庄之中,又能有谁呢?尽管此番她未携带那把标志性的红色凤凰图腾的短刃。”
话语悠悠,在屋内缓缓回响,如同晨曦中的轻雾,让在场的众人皆不由自主地心生震撼。
吴道长更是惊愕失色,失声道:“红色凤凰图腾……她,她是凤凰阁新任掌门!火凤凰!”
言罢,他猛地转过头,目光中满是惊愕,扫视着身边几位早已心知肚明的知情者。
只见他们面容平静如水,尤其是萧泽,还对他微微颔首,无疑是在无声地肯定了他的猜测。
然而,即便如此,吴道长心中那份疑惑仍旧如野草般疯长,难以平复。
“怎会是火凤凰呢?”吴道长心中波澜起伏,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吴道长眉头紧锁,就连身旁一向淡定的无念和尚也露出了困惑之色,他们异口同声地低语:“是啊,她此行,不是为了那几个失踪的铁匠?还是说,凤凰阁也跟这飞鹰山庄扯上了什么关系?”
陆洛童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轻荡起涟漪:“与凤凰阁无关。”
此言一出,吴道长与无念和尚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了陆洛童,眼神中满含探寻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