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落下掌心的力度很浅,明朗早已料到这一点,但事到如今,她只能先控制住范珲,至于那些被他藏匿的私库珍宝,只能后面再审了。
母皇的手从她掌心移开的时候,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落在手中,明朗低头,只有她掌心大的令牌落在她手中。
大小和上面的花纹都是她从前未见过的,不像是调令官兵的令牌。
“母皇,这个是?”
梁崇月牵起明朗的手在那块不大的令牌花纹上轻抚过。
“这是母皇早就为你准备好的,专属于你的一支军队,人不多,只有五千精锐,但足够你用了。”
这支队伍从明朗五岁起,梁崇月就吩咐斐禾和赤嵘开始选拔人才,经过一轮轮的筛选,五万人的军队,最后只有这五千人脱颖而出。
明朗的目光被掌心里躺着的这一小小令牌深深吸引,喉咙滑动,许许多多的话都堵在了那里。
“儿臣叩谢母皇。”
梁崇月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明朗朝着自己磕头,明朗是她唯一的孩子,整个国家最后都是她的,这点不过是开胃前菜。
“行了,快去抓你的人吧,再晚点,这人就要被吏部尚书提走了。”
梁崇月清楚楼霄的性子,一旦他查到是范珲动了他的人,还贿赂他的人打着他的名号去污蔑明朗,楼霄能直接杀到户部,把范珲从里面提出来。
先斩后奏,等拿到了范珲招供的证词,再来她这里请罪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是,儿臣这就去。”
明朗步履匆匆的出了养心殿,这范珲犯事不小,连楼大人都要抓她,她的速度得快些,这人落到楼大人手中,怕是就没气再轮给她了。
梁崇月转过头去看着明朗一闪而过离开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此时窗边传来几声鸟儿鸣叫声,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陛下,范珲有想跑的意思了。”
梁崇月接过青玉阁送来的密报,上面写着范珲今日在户部告假了,回家之后匆匆换下官服后就骑马朝着城门而去了。
梁崇月将密信烧了,轻轻转动坐久了有些僵硬的脖子。
“不管他了,明朗和楼霄都不会放过他的。”
梁崇月从罗汉床上起身,把手中把玩的玉捻重新戴回手腕上,抬脚朝着外殿的龙案上走去。
在龙案边上装着一堆卷轴的小鼎里挑挑选选,选出来两个塞到了斐禾手上。
“你和赤嵘带着两队人马按照这上面的指示,给朕把范珲的老巢都端了,所有东西全部登记入册后,送回京城。”
范珲那个老小子,把东西全都藏在了外面,京城里的范府就是一个空壳。
斐禾接过陛下递来的卷轴,明白陛下这是要收网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斐禾离开后,梁崇月慢悠悠的走到龙椅前坐下,开始今日的工作。
“宿主,范珲的那些私产不留给明朗去查了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功绩啊。”
系统不解,宿主不是想要在明朗及笄礼前为她多添政绩吗?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都已经查清楚了,那交给明朗和交给斐禾他们不是差不多吗?
就是换了个人帮宿主把那些东西全都送回来罢了。
梁崇月批阅奏折的手都没停一下,回应系统的是奏折被扔到地上的声音。
“明朗的速度不够快,鸟来那一日,她就拿下了范保俊,范珲是个那样的性子,范保俊又能抗揍到哪里去?
她若是不等今日鸟飞,连夜求了朕的旨意去拿范珲,今天她送来的就不只是这些东西了,保不齐范珲扛不住刑部的大刑,能供出至少两个藏匿的地点来。”
“棋慢一步,就不能怪朕捷足先登了,朕已经等了她好几日了。”
一直顺利不是什么好事,人这辈子不可能一直顺利,早些吃吃亏,多长点教训,以后就能少走弯路。
“明朗现在去追拿范珲会和斐禾他们在城门口碰到吧,明朗不会起疑心吗?”
“自然会,不过她总得顾上一头。”
楼霄那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性子,他的速度不会比明朗慢到哪里去。
要是在城门口看见斐禾和赤嵘出城,她多犹豫片刻,就可能会被楼霄追上。
到时候两手空空,送到嘴边的肥肉都跑了,春闱就算顺利结束,于明朗来说,这点政绩也是输了。
宿主的实力系统十分清楚,宿主毕竟是活过两世的人了,明朗再刻苦好学,在宿主面前还是像个新兵蛋子一样,哪里是宿主的对手。
“别苦着张脸了,朕不是给了她一支五千人的兵马了吗?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想起那五千人的精锐,系统尴尬一笑,更加心疼明朗了。
刚拿到令牌的时候肯定是以为这是宿主对她的肯定,没想到是补偿吧。
希望明朗在城门口遇到斐禾和赤嵘的时候想清楚了之后别哭。
“会试要结束了,驿站那里你盯得怎么样了?”
还沉浸在对明朗的同情里的系统被宿主一点,立马起身远离了宿主身边。
它还是先同情同情自己吧,外面的草都长起来了,它都没时间好好出去玩一玩。
梁崇月又扔了一本上奏春闱泄题的奏折,这些人还真是嫌自己命大。
朝廷每年也没少给他们发俸禄,一个个都见钱眼开的替范珲办事,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了。
梁崇月在看见有户部上奏的有关春闱泄题的奏折,冷笑一声,往旁边丢了丢,没和地上其他奏折混在一起。
今日是春闱最后一天,范珲这是没什么人用,也开始启用自己人了?
想到在系统面板上看见的范珲贪污的那些珍宝,落到明朗头上,政绩确实不小,但同样的,范珲都贪成这样了,十几年过去了,才被抓住,背后的那些人命官司实在太多。
显得她这个皇帝有些无能了,要不是范珲这次露出马脚,她都不一定能让系统去调查他,就更不必说发现他贪腐之事了。
她是准备在明朗及笄礼前为她多添政绩,但还没到要以她自己的圣誉为明朗添砖加瓦的时候。
只有她好了,明朗的未来才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