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
世界意识重新呢喃了一遍这个词，眼中的轻蔑将她躯壳的美貌打乱，显得有些违和。
“等世界恢复了，我的力量也就正式恢复，再加上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只会变得更强，到时候能留他一命已经是我最大的恩赐了。”
她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履行约定是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
相反，她十分认可这样的手段，在经历了那么多后，仍旧保持着自己的高傲。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说你没有感觉到吗？”
古一淡淡瞥了她一眼对教育熊孩子这方面，头一次感觉如此的艰难。
“什么？”
世界意识没明白她的意思，感觉什么？她被其他世界盯上了？
“他从恢复后就没有再哭过了。”
古一轻声提醒着，同时棋盘上也不忘将她的棋子一步步压制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人的情绪积压到一定程度往往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将那些埋藏在心里的东西全都洗刷。
可经历了这些，在恢复记忆后，他就没哭过。
这是非常反常的。
“他不是今天才哭过吗？”
他？
世界意识回想了一下，貌似从给他修复记忆后他确实没哭，但是这家伙今天不是当着那个蜘蛛人的面才哭过一次吗？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真心和利用是有区别的。”
将对方的皇后扳倒后，古一这才开口提醒。
在她看来，那份眼泪并没有多少真实情感夹杂在里面，更多的是权衡后的利用。
这意味着，他心底积压的东西一直没有被清掉，反而在影响他的思维，也影响着他的决断。
“这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显然世界意识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一个异界人哭不哭关她什么事？真心和假意又如何，只要不影响世界的恢复进程，她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心理状态。
别以为她不知道古一从上次开始就在尝试开导对方，甚至尝试让对方接受留下来的可能。
既然她那么喜欢这个家伙，她也不是完全无情的，她可以放弃直接弄死对方的想法，让他有机会留下来在这里生活，只要他不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不确定他知道真相后是否能接受，但是我知道你承受不住那样的后果。”
作为和世界意识打交道最久的，古一在赢下一局的同时，也将她的心思揣测的透彻。
她了解世界意识，同时她也了解自己的徒弟。
现在的杜兰心态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如果让他知道真相，那么他会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教养。
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在爆发时往往要比一般人来的更猛烈，更何况杜兰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对魔法的掌握，对人心的掌控，还有他自身所学习的其他东西，那可不是蜉蝣撼树，而是一场平分秋色的较量。
没抛弃原则之前，杜兰就有能力直接和世界意识签订协议，抛弃原则后的杜兰只会更棘手。
她在给自己树立一个新的夏洛，甚至可以说比夏洛更棘手。
因为夏洛还有弱点，杜兰的弱点已经被她亲手抹去了。
“一个异界人，铲除他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不过可惜，她的良苦用心还是没有将对方的良心唤醒，甚至没让她感觉到一丝紧张。
反而自信的觉得杜兰没有任何危害。
可但凡她睁开眼睛看看，认真权衡一下，就会发现她的背后其实空无一人。
“你就不奇怪吗？明明你在他身上倾注了全世界的恶意，上一个这样的早就在第二天因为意外横死，但是他却只是稍稍倒霉了一些，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影响了。”
随着棋盘被收起，古一已经不知道胜了多少次，她知道今天的棋局依旧没有让对方学会些什么，不由的叹了口气。
世界意识大概是她所教导的所有的学生中，最傲慢，最固执，悟性最低，也是最不服管教的一个了。
但好在，灵魂状态下的她不需要再担任守护地球的使命，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教导对方的。
前提是……
对方接受她的教导理念。
从那么多次毫无进展的棋艺来看，她大概是没有学会。
光是说话的功夫，古一就已经预见了世界意识接下来的路数，只是默数两秒，一道压抑着愤怒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我警告你，上次你将时间宝石的力量引渡到他身上一部分躲避我的观察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但是别让我发现这事和你有关系，不然我会将你的灵魂一点点碾碎。”
提到这个世界意识就气的牙痒痒。
先前她也动过将世界恶意从超级英雄们身上转移的念头，那是说不清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将世界的恶意汇聚到一个极其幸运的普通人身上，以为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可结果呢？
那个男人当晚就被一辆装着石油的汽车撞到。
车子发生爆炸，驾驶员因为跳车及时，身上连点擦伤都没有，而那个普通人因为车辆发生爆炸，连尸骨都不完整，被烧成了灰。
而他的私人财产更是因为小孩放烟花，结果一束烟花偏离，飞到了他名下的房子里，火星点燃了窗帘，直接烧掉了他辛苦打拼留下来的一切。
见识到恶意汇集在一个人身上所带来的后果后，世界意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在这上面动过脑筋了，直到夏洛和杜兰的出现。
前者死前的诅咒让她干脆将恶意汇聚与她身上，帮助超级英雄们快速成长，后者因为威胁到自身利益，尽力在阻止采集数据。
夏洛在恶意的影响下失去了所有在意的东西，就连容貌也不再年轻，可杜兰只是稍稍倒霉了些，过程虽然也有曲折，但是并没有那么惨烈。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被恶意侵蚀的状态，虽然多一个人分摊恶意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好事，但是联想到古一曾经的操作，世界意识下意识以为对方这是在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