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仙姬睨了一脸失望的顾姝妤一眼：“你不是能回去么？”
顾姝妤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之前是因为那幅画，现在是回不去的。”
在同一个世界回溯时间和直接穿越时间空间维度是不一样的，没有媒介很难实现。
之前能到五百年后戈薇的世界，是因为有戈薇的存在，她就是那个媒介。
现在让她重新去到未来，她也不是那么轻易做得到。
凌月仙姬明白过来：“这样啊，他当年给我那幅画的时候说是给朋友。”
顾姝妤抬头看她，有些心酸。
斗牙王说的是朋友，而不是杀生丸的妻子。
“也许是预感到自己会死，所以离开的时候交代好了一切，关于那幅画和杀生丸的历练。
不过，因为你的出现，杀生丸的历练并没有用上。”
杀生丸的心情因为顾姝妤的离去而变化，甚至在之前就明白了失去的痛苦，对生死有了另一层领悟。
又因为后来的种种经历，等杀生丸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杀生丸已经彻底成长为一个超越他父亲的大妖怪。
顾姝妤苦笑，所以就像中秋夜在悲鸣中死去的鲸鱼一样，所有生灵对死亡的到来都有着预感。
薛清凝是那样，斗牙王也是那样。
顾姝妤摇摇头，不想再想那些。
“母亲，我在您身上察觉到了冥界的气息，现在冥界应该发生了变化，您是冥界和妖界连接处的守护者吗？”
这一点想必杀生丸也察觉到了。
上次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明显，但这一次却感受清晰。
“嗯，我本来就能感受到冥界的通道，只不过之前太过混乱。”凌月仙姬摩挲着胸前的冥道石，原本她是借助冥道石的力量，现在并不需要。
“母亲受累了。”顾姝妤将已经淡了的茶换了，重新泡了一盏给凌月仙姬续上。
两界的通道一直都需要人守护，和在阴阳两界交界处的那种石像不一样。
凌月仙姬需要维持两界平衡，既是阻断妖族也是阻断冥界之物。
从侧面也能看出凌月仙姬的实力，毕竟能力不够的根本做不到。
“现在的局面和你脱不开关系吧？你想做什么？”凌月仙姬看着面前这个从容娴静泡茶的女子，心里也不由得佩服。
她只是一个人类，他们妖怪几百年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她二十多岁就已经达到，甚至远远将他们甩在身后。
即便有许多奇遇和资源，但要达到现在的高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她甚至都怀疑，这样的女子为何会喜欢杀生丸，会在情爱一事上有了眷恋。
“我并不想做什么，这是这个世界的选择，真要说的扮演了什么角色，应该是我的存在影响了这个世界。”
她的意志确实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生成，但那并不是她主动的，而是这个世界想要得到的信息。
她也确实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她杀了世界之灵，将四魂之玉逼出这个世界，帮助世界规则生成。
但说到底这些不过是她顺势而为，并不是主导。
“那么，你来到这里又想做什么？”凌月仙姬对顾姝妤性子还是有些了解，即便只是见了两次，但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真的和杀生丸回来享受一段悠闲的时光的，但不能说明没有别的心思。
包括杀生丸自己。
“我受到了一些启发，我不想杀生丸有一点可能面对父亲那样的局面，所以我想做一些改变。
至少，没有人可以在他背后捅刀，也不至于他想要做到什么时候孤立无援，尽管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顾姝妤神色郑重，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
斗牙王的死其实外界的因素太多，丛云牙的背刺，身受重伤却独自战斗。
其中斗牙王的考量也是一点，但换一个角度，他都不至于死。
他的那些所谓下属都是散兵游泳，连集合起来和人群殴都是要败北的那种，一点用都没有。
说这些没有意义，但杀生丸的性子和斗牙王亦有相同之处。
他不会让别人插手他的战斗。
但她也不是要让别人插手他的战斗，只是战斗总要有代价，输了要么臣服要么去死。
而他身后的力量就是统编这些战败者。
身后有了威慑力，就不会被那些阴谋轻易算计。
妖族可以是杀生丸历练的场所，也必须在他的统治之下。
杀生丸不会去做什么妖族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那就让他的血亲、他的忠实信徒来做吧。
犬夜叉口中的云之国，她很感兴趣。
既然是未来，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成为促使云之国产生的助力呢？
凌月仙姬轻笑一声，对顾姝妤的想法很感兴趣：“你选了谁？”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顾姝妤肯定不会让杀生丸做什么。
“时雨、时风，母亲觉得如何？我毕竟是第一次见，虽然各方面来说都符合，但毕竟了解还不够深。”
顾姝妤和凌月仙姬说，就是想要她给一些意见。
凌月仙姬思索了片刻，看向顾姝妤，眼中满是赞赏：“眼光不错。”
这就是认同了。
顾姝妤还是相信凌月仙姬的判断，同样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点我不否认。”
顾姝妤一点也不谦虚，毕竟眼光不好能和杀生丸在一起？
“你放心去做，他们姐弟处理这些事情很在行，而且对杀生丸绝对忠诚，若是需要我帮忙便来找我。”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她很支持顾姝妤的做法。
顾姝妤微笑：“多谢母亲。”
凌月仙姬冷哼一声：“怕我吃了你吗？”
很明显这不是对顾姝妤说的。
白衣银发，身上还有残存战意的杀生丸缓步走了进来。
光打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底色，柔和了身上的清冷。
顾姝妤转头看他，眼中笑意盈盈荡漾开来。
杀生丸走到顾姝妤身边朝着她伸手，也不管凌月仙姬。
“回去了。”
顾姝妤笑笑，顺势拉着他的手起身：“母亲，那我们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