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十门红夷大炮,立即开炮。
十枚开花弹,平射出去,在烟尘中、在倭兵中剧烈炸响。
无数穿着奇装异服的倭兵,立马被炸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碎裂者无数。
“杀啊......”
“冲啊......”
令祖泽润和高第没想到的是,这些小小的倭兵,仿佛中了魔怔,被炮轰中,居然散而复聚,不撤退、不怕死。
倭酋残忍,谁后退,谁切腹,家人还要遭殃受连累。
他们但凡冲锋,只有向前,没有后退。只有玉碎,不可瓦全。除非,他们的将军死了,才会溃逃。
很快,魔鬼一般的倭兵,提着倭刀、拿着火枪、举着盾牌、冒着生死,居然从城墙倒塌豁口处,冲了进来。
“放箭......”
“射击.......”
高第提刀大吼。
城内明军,弓箭、火枪、三眼火铳、城头滚木礌石......齐齐射出、狠狠砸下。
冲在最前排的倭兵,瞬间被射成筛子,砸成肉泥,惨死当场。
阿部忠秋大怒,也高举倭刀,大声吼叫:
“八嘎......”
“放箭......”
“射击.......”
倭兵盾牌兵、火枪兵、弓弩兵,也立即联合起来。
盾牌兵在前、火枪兵在中、弓弩兵在后,立马跟正面明军、城头明军对射起来。
砰砰砰......
嗖嗖嗖.......
狭路相逢勇者胜,倭兵、明军,不停死伤,都不后退。
不多久,镇北门城门豁口处,就堆满了明军和倭兵的尸首。
“清开……”
阿部忠秋大吼一声,一众倭兵,立马上前,将自家兄弟的尸首,连同锦州守军的尸首,一起清理开。
清理完,又开战!
“弟兄们,城内,尽是花姑娘,白白的!”
“他们的人,还没咱们的零头,咱们赢定了。”
“冲进去,花姑娘每人两个,给我冲啊!”
一众喝了烈酒、打了鸡血的倭兵,再次举起盾牌、举起火枪、举起弓箭弩箭,不要命地往前冲。
一番血战,又杀得镇北门倒塌城墙豁口,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惨烈的死亡,再次停下。
清理完尸体,又再次开始!
如此反复者七次。
一根筋的阿部忠秋,看死的兄弟、部曲越来越多,内心几近绝望。
突然,他想起了身后,还有西洋铁炮。
阿部忠秋大喜,立马撤回,跟倭军统帅酒井忠胜一通比划。
酒井忠胜略一皱眉,立马拍板,调拨二十门大炮、两百枚炮弹给阿部忠秋。
同时,还给了二十个重金雇佣的西洋炮手:“呵呵……再添两百枚炮弹,换半座城,值!”
阿部忠秋大喜,立马带着二十门大炮、二十名西洋炮手,将铁炮偷偷推进到镇北门豁口处,猛轰城门守军。
明军的盾牌阵,被轰击最多,被炸塌最多,也死伤最多。
祖泽润大怒:“红夷大炮,给我推上前去。”
一众炮兵,立马领命。立马顶着倭寇的炮火,将红夷大炮推往前,顶住倭兵猛轰。
炮轰炮,近距离对轰!
轰轰轰……
轰轰轰……
两边都不怕死!就看谁的威力大,谁的炮弹多!
一时之间!
轰……一颗倭寇炮弹,擦着明军炮兵的额头飞过。
高热弹壳,一下擦去明军炮兵额头一大块头皮,焦糊味浓,黢黑一片。
轰……一颗明军炮弹,不偏不倚,狠狠砸进倭寇铁炮炮管,在倭寇炮管里剧烈炸响。
炮管裂开,炮架散架,西洋炮手和两名助手,瞬间被震飞两丈,满脸血污,脑袋裂开,惨死当场。
“轰……”一颗滚烫倭寇铁弹,狠狠砸在明军一门红夷大炮炮轮上。
硬木炮轮,瞬间炸裂成无数碎屑。沉重炮身猛地一沉,歪斜下去,炮口指天。
旁边炮手,被飞溅铁木刺穿手臂,鲜血淋漓。咬着牙,一声不吭,奋力扶住炮身。
炮管中已点燃的开花弹,也轰……的一声,迅捷飞出,在三里之外的倭寇大营炸响,当场炸死炸翻二十余人。
“顶住……给我顶住!”
祖泽润须发戟张,眼珠通红,声音嘶哑,大吼大叫。
左肩甲胄,不知何时,竟嵌着半截崩飞的铁片。
鲜血,不知何时,已浸透棉甲,不敢觉疼。
祖泽润持刀怒吼,嘶吼震天,力图盖过大炮巨响:
“弟兄们,瞄准倭炮!”
“弟兄们,先炸倭炮!”
“装弹!装药!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明军炮手,个个杀红了眼。不管对方炮弹,不管自己生死,只管装弹瞄准,只想快速开炮。
一名明军炮长,耳朵早已震聋。
竟不顾烫伤,用麻布裹手,迅速清理炮膛内残余火药渣。如此,可提速一倍。
另一名炮手,抱着沉重的丝绸药包,不用盾牌,后背对敌,扑向炮口,装填弹药,速度又提高一倍。
几乎是扑上去、将药包和开花弹,塞进炮口。
轰......突然一声炸响,一颗倭寇脑袋,直接砸在明军炮手后背。
明军炮手瞬间被炮弹撕裂,无数骨血,四溅飞散,也保住了红夷大炮。
点火手大怒,大吼:“我操你奶奶!”
立马点火,轰......的一声,开花弹飞出,直接将对面西洋炮手、倭奴炮兵、西洋铁炮一起送上了天。
“水......炮管太热......给老子拿水来!”一名炮手,大吼大叫。
可战场之上,哪里有水。
紧急之下,旁边装弹手,立马拉开裤子,就往炮管上尿。
一边填药手,撒完尿,直接将浅坑里的血水捧起来,往炮管上浇。
“嗤......”的一声,血雾升腾,更加恐怖。
轰轰轰......
轰轰轰......
大炮不停地轰,炮弹不停地炸。
炙热铁片,切开喉咙、破开胸膛。鲜血喷溅,尸体栽倒!
如刀割麦子,断手的、断腿的、死绝的......一倒一片!
惨叫声、哀嚎声、哭喊声......倒在哪里,就嚎在哪里!
久攻不下,署理关东军军务的忍藩藩主阿部忠秋,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