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柔不仅去添马舰转了一圈,还应聂涵邀请,去探望了包玉雁。
也是在这天晚上,‘基佬’聂嘉峻终于第一次,对个女孩动心了。
……
得先说一说,聂涵为什么要请陈柔去一趟。
那就是,她怀疑包玉雁正在被家暴。
理由也很简单,包玉雁从产房出来时聂涵恰好在场,当时现场有很多人,但是包括包太太,全部都去关注一出产室就进保温箱的孩子了。
而聂涵明明听到包玉雁跟她妈说了,说是丈夫踹了她一记窝心脚她才开始宫缩的,也就是说,孩子有问题,其实是爸爸给踹的,而且当时包玉雁嘴角还有血迹呢。
但也不知道包太太说了什么,等聂涵再问的时候包玉雁就否认丈夫家暴过自己了。
不过足月的孩子进了保温箱,澳城那边也不发新闻,这就很诡异吧。
然后聂涵在见客户时又无意间听说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包玉雁的丈夫,那位澳城赫赫有名的闻二少爷,一直在谈的前女友其实也怀着身孕,应该也快生了。
而包玉雁的孩子,应该为了等吉时剖晚了,长时间窒息有可能伤到了脑子。
但到这时丈夫不责备自己,反而又责怪起了包玉雁,说是她害的孩子。
包船王夫妻因为合作的生意没了,也不敢狠吵。
聂涵怕包玉雁又要挨丈夫的揍,就希望陈柔过去撑个脸。
聂嘉峪和聂嘉峻也在添马舰守烦了,就跟着陈柔一起去了。
但当然,他们不方便见产妇,就只在外面守着。
因为哥哥的影响,聂嘉峪也逐渐放飞自我,再加上这几年日韩流行摇滚风,俩兄弟就都是大t恤配阔腿牛仔裤,聂嘉峻还有一圈唏嘘的小胡茬。
然后有个值勤的小女警以为他俩是狗仔,进医院来搞偷拍的,就要赶他俩走
聂嘉峻觉得很可笑,就指自己的鼻子:“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他可是聂氏长孙,哪怕现在邋遢了点,也经常被拍,上电视,谁能不认识?
但那小女警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不认识,见他俩不走,还一人给了一电棍。
聂家兄弟生来还是头一回挨电棍,当然受不下来,就把小女警给投诉了。
但投诉警察,又还是个女警,怕陈柔知道了不高兴,聂嘉峻眼珠子一转,在电话里,警方询问他的姓名时,就用了包玉雁老公,闻二少爷的名字,甩锅嘛。
而陈柔跟聂涵在病房里等了三个小时,但没有等来包玉雁的老公,也就回家了。
临走时恰好碰上小女警在巡逻,聂嘉峻就发现她的眉眼有点像他细娘。
当然,那只是个小波折,也是个偶然的小事件,本来应该就那么过去了的。
但叫聂嘉峻没有料想到的是,因为那么个偶然事件,却扯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转眼一周过去,英军方面再也抵赖不下去,放警方入场,开始发掘证据了。
守在现场的,自全球而来的记者们乌乌泱泱的。
聂嘉峻虽然不是记者,但他是霍岐的眼线,全程盯着,用电话跟霍岐直播。
但他正直播着呢,陈柔打来电话,让他立刻回家一趟,说是有急事。
聂嘉峻只好把电话交给聂嘉峪,打了辆车回家。
家里有两个阿sir,其中就有一个星期前,聂嘉峻兄弟悄悄投诉的那位小女警,俩阿sir说他们俩是为了调查那位澳城来的闻二少爷是否家暴过太太的事而来的。
负责问讯聂嘉峻的是另一个阿sir,也就是那个男阿sir。
小女警呢,因为穿的是很帅气的警服,阿远喜欢嘛,就拉着人家在看他的鱼和车。
陈柔也在,聂嘉峻因为稀里糊涂,摸不着头脑,就先眼神求助细娘。
闻二少爷是否家暴过包玉雁,这事儿该他本人才对,聂嘉峻又怎么可能知道。
还有,是谁让警察来找聂嘉峻的,为什么要调查他?
陈柔其实也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就让男阿sir详细跟聂嘉峻解释一下。
男阿sir于是说:“昨晚我们的小麦警官在例行夜间巡逻时,于明德医院的地库里撞上闻二少爷家暴太太的现场,并将他逮捕羁押,而现在,包括包氏和闻家,以及闻太太的佣人们,全都一口咬定闻二少没有家暴,不过闻太太坚持有家暴一事,而聂少您又是闻二少的朋友,所以我们才会前来调查。”
聂嘉峻下意识说:“你胡扯什么呢。”
又说:“我跟闻二少也曾见过几面,但都只是打声招呼,怎么就成朋友了?”
陈柔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说:“我家嘉峻和闻二少只是泛泛之交。”
当然,涉及家暴,她更关注实质性的证据。
她问男阿sir:“闻太太受伤严重吗,她报警了吗,验伤了吗,还有,地库监控呢?”
小女警就是小麦警官,被阿远拉到门厅里,正在看他的鱼呢。
但当然,她更关注案子,此时就折了回来,解释说:“聂太太,闻太太昨晚向我亲述口供,证明丈夫家暴了自己,而且签了字,但之后我就联络不到她了。”
又说:“那个方位有监控,但只是医院内部的监控,昨晚我申请了调监控,医院安保科也答应了,可在今早,他们回复我,说该区域的监控坏掉了。”
再看一头雾水的聂嘉峻,小麦警官一笑,说:“聂大少,我确定您跟闻二少爷是关系匪浅的朋友,因为在一周前……”
顿了顿,她又说:“一周前,闻二少爷投诉我滥用暴力,袭击无辜市民,以致我的实习警员期限被延长了三个月,当时他用的,就是您的手机。”
一个实习小女警,有眼不识泰山,还滋了首富家少爷一电棍。
少爷于是怒而投诉,一点小事而已,结果竟然被翻出来了?
小麦警官和骑着小三轮的阿远站在门厅口,都在看聂嘉峻,聂嘉峻在看陈柔。
他下意识噗嗤一笑,这要说不承认他和闻二少是朋友吧,他投诉实习期小警察的事细娘就要知道了,她肯定要生气,说不定还要给他来几记上勾拳。
聂嘉峻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和闻二少爷是朋友。”
小麦警官立刻又说:“上周天晚上,您跟闻二少在一起,有听他讲过家暴的事吗?”
聂嘉峻下意识想说,自己上周天晚上压极儿就没见过闻二少。
但又反应过来,不对,他借口闻二少举报过小女警,就证明他们当时在一起。
而现在的情况是,包玉雁说自己被家暴了,但别人都说没有。
一个女孩子,又还是聂嘉峻的朋友,不管怎么说,他都该无条件站她一方吧。
所以脑子一转,他说:“是的。”
又说:“关于他家暴的事情,我听闻过,我也可以做证。“
说完他再看陈柔,就见她微微颌首,点了点头。
他于是又问:“需要我配合你们做些什么吗?”
男阿sir已经录好口供了,示意聂嘉峻签字,说:“因为您的口供,我们将再羁押闻二少12小时,而如果您有录音和录像类的,且不是非法取证类的证据,也请在12小时内联络我们,否则的话,我们将以证据不足为由翻译他。”
澳城闻家,大少爷就跟聂臻一样,出了车祸,没了。
二少爷是二房生的,人应该比较一般,因为在他家,话事的是他姐姐。
包玉雁到了闻家之后,深得婆婆喜欢,但闻二少对她一般般。
可哪怕他心另有所属,举案齐眉,做一对普通夫妻也行,搞家暴可就low了。
而一听需要录像和录音类的证据,聂嘉峻眼珠子一转,想到办法了。
他在笔录上签了字,并对男阿sir说:“留个电话吧,12小时内,只要找到证据,我会立刻联络您的。”
小女警,小麦警官抢先一步,递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随时打电话。”
谈完事情,两位阿sir就要离开了。
阿远依然是嗖的一下,骑着他的小车车抢先一步,出门跑了。
陈柔要送客,跟男阿sir走在一起,聂嘉峻故意押后一步,又拉了一下小麦警官的袖子,小声问:“那个姓闻的打他太太,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了?”
其实小麦警官不但看到,还揍了闻二少一顿。
对方不是被关起来了嘛,但人家也在投诉小麦警官,说她暴力执法呢。
而闻二少的所有亲属中,聂嘉峻是警方走访的最后一个人。
小麦警官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会承认事情,以为他也是个酒肉阔少,会帮朋友隐瞒情况,就现在,她对聂嘉峻也是半信半疑的。
她的语气也就很不好,她指自己的双目:“聂大少,拜托,我不是瞎子,要不然,我面试就会被刷下来,而不是以优异的成绩考进警队。”
这小女警长得挺漂亮,但说话怎么那么冲啊。
聂嘉峻耐心解释:“只要你能确定,给我承诺,我就会去找证据的,就一个承诺而已,有那么难给吗?”
小麦警官其实还是不太信任他,想了想,悄悄举起拳头来,并低声说:“或许香江警队有些警员是软骨头,看到有钱人就会自觉下跪,但我不是,我和霍岐霍sir是一种人,碰到案子,我就要查个明白,而你……”
她深深剜了聂嘉峻一眼,才又说:“当比我更了解霍sir吧。”
聂嘉峻不是基佬,跟霍岐也不是那种关系啊,可看这小女警的眼神,就仿佛在说,我和你老公是一种人,而你,胆敢不信我。
小麦警官说完,扬长而去,聂嘉峻要追,却差点连他带阿远一起绊倒。
还得阿远提醒他:“哥哥,慢点啦。”
阿sir骑的警用小电驴,停在大门口的,骑上就走了。
聂嘉峻把弟弟拎起来,搭到肩膀上,紧赶慢赶追了出去:“麦sir,bye!”
阿远也在挥手:“麦sir,bye!”
好够味儿的小女警,理都没理他们兄弟,骑着小电驴离开了。
聂嘉峻直到人家离开好久,这才扛着弟弟又进了屋,但立刻,他就又要出去了。
不过他得找陈柔帮个小忙,一路找到书房,他说:“细娘,帮我找个人。”
陈柔正在工作呢,抬头问:“什么人?”
聂嘉峻说:“就上回那个,能开锁的小偷,我准备去撬个锁,偷份录像去。”
闻家人当然会矢口否认家暴一事,包家人也不敢声张。
可是,既然小女警是在地库撞到的包玉雁,就证明还在产褥期的她,已经是在逃离了,而且她都找警察求助了,就证明家暴一事确有其事。
现在不就缺证据嘛,录音录像,于别人来说难找,但于聂嘉峻来说可不难。
而现在,他就要出发,去找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