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童老嘴角渗着血丝,身上的衣衫更是被剑气划破,整个看上去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反观林爷,不仅毫发未伤,而且身上所穿的西服还没有沾染半点的灰尘。
可见,林爷并没有在吹嘘,在故意贬低童老。
不过……
不是童老弱,而是林爷太强了!
“噗……”
面对林泰无情的嘲讽,本来已经受伤的童老,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出。
童老本想借和林泰之间的一战,能提升一下自己的武道真意,可没想到……
此时,童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般绵软无力。
喉间腥甜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把钝刀在刮擦肺叶。
他望着脱手而出的寒渊剑,剑身倒映出自己苍白如纸的面容,那曾令无数武者胆寒的锋芒,此刻竟也显得黯淡无光。
“道心……碎了……”
童老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这场对决,不仅是身体上的重创,更是对他道心的致命一击。
他曾以为自己的 “寒渊十三式” 已臻化境,却在林泰的儒家剑气面前,如同孩童的把戏般不堪一击。
这一刻,童老的眼神渐渐变得浑浊,原本坚定的目光被恐惧和怀疑所取代。
曾经,他在武道之路上披荆斩棘,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无尽的荣耀与骄傲。
可如今,那层笼罩在他身上的强者光环,被林泰轻而易举地击碎。
在场众人看着童老的模样,皆是心头一颤。
曾经威风凛凛的先天宗师,此刻却如同一个失败者,自怨自艾。
所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
林泰望着童老,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在他看来,道心不坚者,终究难成大器。
“童老,今日之败,不在于武功高低,而在于你的心,若不能跨过这道坎,你这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说罢,林泰转身离去,留下童老在一片狼藉中,面如死灰。
当林泰走到秦书蝶面前时,袖口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剑气,笑眯眯的说道:“书蝶,教训完了,我们走吧。”
灵堂内外一片死寂,唯有狂风卷起满地狼藉,似在诉说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决。
“爸,等等……”
就在此时,林凡突然说道:“我去跟他们说几句话!”
林大太子爷还想说什么?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之下,林凡双手插兜,走向乔家主。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半块刻着 “德高望重” 的匾额残片,碎木撞在乔家主脚边,惊得对方浑身一颤。
“乔叔这灵堂办得真是气派!”
当林凡走到乔家主的跟前后,戏谑的说道:“这灵堂,既能当战场,又能当戏台……所以,乔家主,你邀请我过来,是请我来看戏的?”
乔家主喉咙滚动,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少,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林凡骤然逼近,周身腾起凛冽的气势,沉声道,“你放纵你女儿羞辱明砚舟,让明砚舟像条狗一样活着,怎么不说误会?”
“现在我替明砚舟出头,你就说是误会,想当缩头乌龟了?”
乔家主瘫倒在地,冷汗涔涔,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乔家主宁愿让女儿乔樱一直当个单亲妈妈,也不会让女儿嫁人的。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乔父自己造的孽,自己自吞苦果。
林凡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面色惨白的明家夫妇。
只见明父和明母双腿一软,“噗通” 跪地:“林少,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
林凡蹲下子,眼中尽是轻蔑,“当初你们为了攀附乔家,你们亲手把儿子推进火坑,如今,你们为了自保,更是把明砚舟的名声踩进泥里。”
“现在是不是又想着,攀附我们林家?”
明父颤颤巍巍的说道:“林少,我们不敢,也不配!”
“你们以为跪地求饶就能抹去一切?”
林凡猛地揪住父的衣领:“你们只是怕了,不是在真的忏悔!”
此刻,林凡的掌心真气微微震颤,明父喉间发出呜咽,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林凡松开手,明父立刻瘫在地上。
下一个,林凡又是转头望向簌簌发抖的明母:“砚舟最后一封信里,还在求我照顾你们,他到死都记着你们是父母,可你们呢?”
“人心不是算盘,算不出利弊得失。”
“砚舟用命拿回的尊严,却依然在被你们践踏!”
林凡脸色阴沉,大声道:“我们林家的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们这些软骨头,连给我们林家提鞋都不配!”
当林凡此言一出,明母绝望地瘫软在地,明父浑身颤抖,连求饶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林凡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扫过蜷缩在角落的众人,眼神冷冽,如寒风刺骨。
此时,木婉清望着林凡挺拔的背影,晚风掀起他的衣角,勾勒出一道刚劲的弧线。
日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眼底翻涌的怒意尚未褪去,却更衬得那双眸子亮若寒星。
方才林凡字字如刀的斥责,将乔家主与明家夫妇的阴险、懦弱和贪婪撕得粉碎。
曾经的木婉清,以为林凡不过是养尊处优的林家太子爷,可现在的她越发能感觉到,林凡胸中藏着的是比林泰的儒家剑气更炽热的锋芒。
那是为一个陌生人都不惜与整个世家为敌的孤勇,是明知前路荆棘却偏要踏出一条血路的执拗。
当他说出 “人心不是算盘” 时,灵堂内死寂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团正气点燃。
秦书蝶察觉到木婉清的怔愣,笑着推了推她:“婉清,看傻了?”
木婉清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向前迈了半步,听到婆婆的打趣,她脸颊瞬间腾起绯红。
林凡回头望向她们的瞬间,眼神里的冷冽骤然化作温柔,他伸手理了理被剑气吹乱的发丝,朝她轻轻招手。
这一幕让木婉清心跳漏了一拍,这个敢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男人,独独将最柔软的角落留给了她。
能与这样一个既有济世之仁、又有护短之勇的人并肩,或许才是世间最难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