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定远侯所想的那样，乱军一日比一日进攻得猛烈。
禁军的伤亡也一日比一日大，等到第五日，禁军带伤者过半。
交战双方都显疲态。
京都城下，营地之中。
方腊命人把从附近搜罗来的牛羊，放在火上炙烤，奖赏今日攻城猛烈的部队。
“桐汭县的百姓跑得倒是快，不然，我们的肉会更多。”
“听说，你们在沂州的时候，做了个人肉磨盘？”
被问话之人用刀切下一块羊腿，恶狠狠地用牙齿撕下一块肉，漫不经心地抱怨着。
“你们几个好不厚道，把沂州那块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给我。我还真以为沂州如你们所说，是个富裕之地。结果，要啥啥没有！”
“沂州也有诸多豪富。佟太师夫人的娘家就是在沂州。”
汉子简单嚼吧两口，就把羊肉咽进肚中，没好气道：“别跟我提这臭娘们。就是因为她，一力主张要逃离沂州，导致有钱人全跑了。就给我剩下一些老弱妇孺。”
汉子看着方腊：“手底下的兄弟们都要吃饭，我能怎么办？我不把他们填饱了，他们就得吃了我！反正那些老弱妇孺都是被抛弃的，还不如进入我们肚中。”
这段对话是说给方腊听的。
自从得知他在沂州吃人的事后，方腊就把他好一顿骂。
不是说不能吃人，而是像这个汉子一般，做了个巨大的磨盘，再把老弱妇孺捆绑着放在磨盘上，像碾麦子似的，把他们的血肉碾成肉泥。
这样做实在是令人发指。
可是汉子有一把子力气，曾经是镖师，有一众对他忠心耿耿的小弟，打起仗来又拼命。
今日爬上城墙去的，就是他部下的兵。
方腊心烦意乱，干脆把上衣脱去：“行了，老楚，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你若是率先攻下城门，你就率先拿好处！”
“哈哈哈，圣人爽快！”
乱军就是这样的，成分复杂，有老百姓，农民，手工业者，也有强盗，作奸犯科之辈。
能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的，就是一个字，财。
想要他们前进，要钱。
想他们后退，要钱。
想要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攻城，要很多很多的钱。
京都就有很多很多的钱，金山银山，多到他们不仅可以卖自己的命，还可以卖很多很多人的命。
方腊自然知晓自己手底下人是什么样的德性，这场战事已经进入到拉锯战中，再不一鼓作气，拿下京都，缺乏粮草的乱军自己就得把自己害死。
他干脆命亲卫从军帐中抬出好几十个箱子，每一个箱子都装满了金银珠玉，绫罗绸缎。
这些都是方腊一路打来的战果，如今全部拿出来，他心痛的直滴血。
好几十箱金银财宝，全部摆放在营地正中央，在火光下亮闪闪的。
周围的呼吸声一窒，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狼一样幽深贪婪的目光。
方腊心一狠，又叫亲卫们把自己的妾室们领过来。
他的妾室们细柳扶风，皮肤白净，穿着绫罗绸缎，五官姣好。
人数大概有四五十人，都是方腊抢来的富家贵女。
此刻，她们茫然地看着四周，在肆意的目光下，她们低下头，用手护住胸前。
这般娇羞的姿态，引得周围素了许久的士卒们当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方腊咬牙，暗中劝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今日把绫罗绸缎舍出去，攻入京都后后，换来的是数不胜数的价值连城的宝物。
今日把美貌妾室们舍出去，换来的是细皮嫩肉身份高贵的贵女们，甚至有可能是公主，皇后，贵妃。
方腊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诸位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我们一路走到这里，走到皇城根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我方腊，从决定起兵起，就没打算安稳到老！”
“我以前，只想老老实实干活，安安稳稳和父母兄弟一起，度过一生。有片瓦遮雨，再娶个媳妇儿，生个孩子，孩子能平安健康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皇帝老子不做人！各种苛捐杂税，逼得我喘不上气来，卖儿卖女都不够交税的。我爹娘被逼死了，我媳妇儿也病死了，我那可怜的孩子也在雪灾的时候冻死了。”
“当时我就想，我生来卑贱，没吃过龙肝凤胆，没穿过锦绣绸缎，这一辈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反正都是要死，死之前为什么不去吃一顿饱饭？为什么不去睡个漂亮娘们儿？为什么不去报仇？”
“起兵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皇帝老子有什么了不起？！不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孔，一张嘴吗？还能多出什么三头六臂来吗？在我们到刀下，他们还不是像狗一样向我们求饶？”
“他们的女人无非是更嫩一些，更白一些，睡起来更爽一些。”
说到这里，方腊扯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妾室，这是他最宠爱的妾室之一。
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方腊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撕碎她的衣裳，露出洁白的皮肤。
女子惊叫一声，低着头，企图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却被方腊一把揪住头发，逼着她抬起头来，露出她楚楚可怜的脸。
“我方腊说过，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京都里有多少金银财宝，多少美人，即便我不说，大家都知道！我的话就先撂这儿，只要我们攻入京都，京都的一切，大家见者有份！”
不知是美色的刺激，还是方腊的许诺，士兵们嘴唇颤抖着，连鼻翼也在剧烈抽动。
方腊把抓住的妾室往老楚怀里一推，神色厉然道：“今天白天的攻城战，老楚出力最多。老楚，女人和一箱子的金银财宝归你了！”
老楚一愣，没想到方腊居然如此舍得下血本。
怀里的女人细皮嫩肉，瑟瑟发抖。
老楚咽了咽口水，在兄弟们和手下们火辣辣的目光下，一把抱起女人，大声道：“多谢圣人！兄弟们，我老楚不是小气的人。女人和财宝，大家一起分！”
说完，一群士兵如饿狼一般，往女人们身上扑。另一部分人，则差点为了金银财宝打起来。
乱糟糟的，却刺激得其他部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