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齐舞阳几乎是辗转难眠,这件事情利弊分明,获益大同样的风险也极大,说不定小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隔壁屋子里的宁王这一觉倒是睡的香,竹生跟松年分开值夜,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两人在陌生的地方也都没敢睡的太沉。
第二天一早,齐舞阳早早起来做早饭,因着打算歇一日就回王府当差,故而家里没有准备太多的存货,早饭简单的做了手擀面,炒了肉酱做浇头。
宁王那一碗面条煮的稍微软一些,齐舞阳跟竹生松年三人的就筋道一点。
吃了早饭,看着宁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齐舞阳也不好撵人,家里也没了做午饭的菜,于是就拿了篮子,准备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竹生一见立刻抢了过去,笑着说道:“哪里能让齐姑娘辛苦,我去买,您跟我说买什么,写个单子出来。”
齐舞阳:……
她正好还有话跟宁王说,也没客气,对着竹生说道:“大家年前都存了货,这会儿能卖的东西只怕也不多,你瞧着有什么新鲜的就买回来。”
竹生点点头应下就去了。
松年去了小茶房烧水沏茶,齐舞阳想了想就去了正房,宁王正拿着一本从她书架子上拿来的书翻看着,瞧着她进来,便开口道:“没想到平日你还看书。”
齐舞阳便道:“多读些书不容易被人欺负。”
宁王笑了笑,“这话很是有些道理,昨日与你说的事情,可想好了?”
齐舞阳在高凳上坐下,看着对面的宁王,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清楚,王爷既说是假成亲,总得有个年限,不知是几年?”
皇帝的身体瞧着还硬朗,若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那她总不能一直困在宁王府。
再说,他们是假成亲,自然不会有孩子,届时她背负的压力自然也大。
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占着王妃的位置,宫里头皇后想要拿捏她不要太容易。
三五年,她能忍,但是十年八年的,不行。
“三年。”
三年?
齐舞阳是真的很意外,抬眼看着宁王,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你不信?”宁王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齐舞阳问道。
齐舞阳摇摇头,“信,我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王爷定的是三年。”
“你以为是多久?”
齐舞阳总不能说自己猜测老皇帝还能活几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是不敢说的。
“昨日王爷说的那么沉重,我以为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若是这样我就不干了。”齐舞阳一本正经道。
宁王嘴角抽了抽,“本王只是想要你帮个忙,并不是想困住你一生。”
齐舞阳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我就听王爷的。”
宁王听着齐舞阳应下来,又道:“既是这样的话,王府的差事就卸了,这些日子我会常来见你。”
齐舞阳明白宁王这是要造势,让人知道他对一个民女起了喜爱之心,于是点头,“好。”
她处于弱势一方,眼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配合宁王。
齐舞阳看着宁王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直接开口问道:“王爷是不是应该与我说一说宫里的情形,我也好有个准备。”
“没什么好说的,除了父皇,其他人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齐舞阳:……
“宸妃娘娘也在其中吗?”
“你以为她是个例外?”
“只是见信王爷常来见王爷,以为你们关系不错。”齐舞阳认真道。
宁王嗤笑一声,“自然不是。”
“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对抗皇后母子。”
齐舞阳点头表示懂了,看着宁王道:“这宁王妃可真是不好做,满目皆敌人,步步需谨慎。”
宁王听出了齐舞阳隐带的嘲讽,慢慢的说道:“所以我要分你一半家财。”
齐舞阳立刻笑靥如初,“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宁王妃,不给王爷拖后腿。”
“本王信你的话,毕竟做不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齐舞阳:……
还没签合同就想掀桌了!
宁王是吃了午饭走的,竹生跟松年瞧着王爷跟齐舞阳相处的情形跟以前有些不同,二人对齐舞阳的态度更恭敬了些。
送走宁王,齐舞阳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竹生买回来的东西不少,她又去厨房整理一番,想着宁日之前的话,怕是明日还要来作秀,她就想着明日吃什么,顺便给宁王补身。
既然是合作,那么首先得保证宁王的身体康健,那就得更用心些。
第二天,早早地她就起身,昨晚上泡了些豆子,她早上用石磨磨了些豆子,分出两碗豆汁,其他的做成了嫩豆腐。
她不太喜欢吃老豆腐,还是嫩豆腐更合她的胃口。
刚过巳时宁王就到了,两辆马车停在外头,竹生带着人往下搬东西,十几个人这么一折腾,四邻八舍的都听到了动静,不免探出头来查看。
宁王府的徽记悬在马车上,很快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是宁王府的马车!
齐舞阳搬来后虽然一直很低调,但是温婤嫁给唐徽言时,是定边侯府来接亲,别人便知这一家子瞧着不起眼,却结了一门好亲。
如今又瞧着宁王府的马车停在这里,不免心里嘀咕。
一连几日,宁王日日都要来,流言蜚语满天飞。
这日,齐舞阳早起去早市买东西,回来时就看到林景润站在门口,她很是意外,快步走过去,笑着说道:“三公子怎么来了?”
林景润许久没见齐舞阳,瞧着她比当初气色好了许多,笑了笑说道:“我最近听了些与你有关的流言,就想来跟你说一声。”
齐舞阳立刻就明白了,打开了大门上的锁,便道:“三公子进来说吧,外头太冷了。”
林景润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这宅子虽然是她母亲送的,可他并没有来过,一路进来见打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知道齐舞阳是很认真的在生活的。
齐舞阳把人请进屋,走前架在炉子上的大铜壶已经烧开了,她沏了茶端了过去。
“三公子,喝茶。”齐舞阳是很感激林景润的,若不是她,当初她不能那么顺利脱身。
林景润接过茶,眼中带几分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你跟宁王的事情,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