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反而觉得主播太搞笑了，有这么好的挣钱机会，谁还去顾其他人能不能有好处，他有钱挣就行了。
再往后，他陆陆续续收到了主播邮寄过来的翡翠，自然光下，他瞅着和直播间里存在着一些反差，但没有往自己上当受骗这个方向去想，而是安慰自己，主播为了更好的卖货，难免会有些夸大其词，这太正常不过。
即使他的翡翠没有主播说的那么夸张，但解涨了就行，到时候卖出去，不翻个十倍，翻个八倍，那也是妥妥的一百多万。
又过了十来天时间，他已经花了将近五十万，大多数都是让主播代为切开，且基本上都涨了，只是涨幅有大有小。
直到这时候，他依然觉得自己是挣大发了，把从主播那里寄过来的翡翠和原石当成宝贝锁在了自家的柜子里。
他也担心，万一有人知道他家里有这么值钱的东西，会遭贼惦记，所以变得极为低调，下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看直播。
同事间的聚餐交流能逃就逃，好不容易勾搭上的一个女友，也被他忘到了脑后。
女友打电话和发消息过来，他不仅感觉不到喜悦，反而觉得对方怎么这么多事，渐渐的从厌烦到排斥，再到索性不搭理。
想到了之前做舔狗时的狼狈模样，想到了女友的无理取闹，想到了女友时不时鄙夷的眼神，想到了女友索要礼物时的理所当然。
他忍不住在心里冷笑，我已经拥有几百万的家产，为什么还要迁就你这个破鞋，老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老子不伺候你了，爱谁伺候谁伺候。
但是，家底总有榨干的一天，在五十多万花出去后，他赫然发现，几张银行卡，包括各种信用卡都已经掏空了。
那时的关涵，从上头的状态中有所醒悟，觉得是不是要卖一批翡翠当做成本来继续赌石。
然而，他找不到收购翡翠的买家，这就有些犯愁了。
于是，他私聊主播助手，意思是还没有寄回的那些翡翠，能不能拿出一部分变现。
主播助手的回答，让他的心凉了一半。
“关先生，翡翠是不好变现的，如果你真要变现，我可以帮你寄放在中介处，但这个周期一般会比较长。”
关涵马上问要多久。
主播助手的回答是，短则个把月，长则一年半载，这要看是否有有缘人看中他的翡翠。
“那些珠宝公司不整天喊着缺材料吗？卖给他们能不能快一点？”关涵哪里能等得了这么久，不说吃饭问题，信用卡还款时间摆在那里。
“关先生，珠宝公司确实缺货，但我们这个体量摆在这里，他们一般是不会跟私人对接的。”
关涵急了，“你们能回收翡翠吗？不用太多，价格便宜一点也行，剩下的可以放中介慢慢卖。”
“不好意思，关先生，主播讲的很清楚了，我们本来就是给粉丝放福利的，只收个手续费，实在没有钱来回收翡翠。”
关涵懵了，他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但还是没有彻底陷入绝望中，他趁着周末时间，跑了一趟古玩市场，想看看古玩市场有没有卖翡翠的。
结果还真有，他喜出望外的询问摊主，是否收翡翠。
摊主给了他肯定回答，他立马感觉看到了希望，指着地上一块看起来和家里那块被主播说能卖大五位数差不多的翡翠，问值多少钱。
“老板，如果你家里有这样的，看体积，如果比我这块大，我给你两千。”
“老板，一公斤多的冰种翡翠，只能卖两千？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懂行情，就要框我？”关涵看着摊主一脸的奸商像，气愤的道。
“老板，你这是什么话，如果真的是一公斤重的冰种翡翠，我在两千后面给你加两个零，但你空口无凭，总要把货拿出来我看看吧。”摊主脾气还算可以，没有当场暴走。
“那你这一块是什么品质的？”关涵心里咯噔一下，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块细糯的种水料，能做一块大牌，我卖也就卖两千块。”
“不对吧，你这肉质都发黑了，怎么可能只是细糯呢，不是冰种吗？”
“肉质发黑？看来你也懂一些，但这可不是什么冰种，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做生意讲诚信，那是底灰的表现，否则，肉质这么细，我怎么可能只卖两千。”
关涵听完，心彻底凉了，肉细不细，他还是能看出一些的，正如这个摊主所说，他这块肉质比自己那一块还要细一些，如果摊主说的都是实话，那他那一块岂不是两千都卖不到？
要知道，他可是花了四千多买的原石，解石费用又花了八十块。
“这位先生，你要是有类似的翡翠，可以拿给我瞧瞧，光在这里说，我看不到样品，就是说破大天，也无用，你要是有照片也行，虽然比不上实货看的真切，但至少能看出个大概。”
照片？关涵还真有，他连忙掏出手机，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掏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找到想要的图片，就拿给摊主看。
摊主眯着眼，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肉质太粗了，底子还不干净，我收回刚才的话，五百，最多了。”
关涵的心嗖嗖的下沉，在即将沉入谷底时，猛然惊醒，狐疑且戒备的看了一眼摊主，这个老头莫不是是个骗子，是想以最低价来收购他的翡翠，从而高价卖出，谋取利益吧？
也不难理解他会有这种想法，周末本该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这个摊位上基本上没人光顾，生意肯定非常差，口碑想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关涵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四千多的本钱换来的是五百块的翡翠，他仍然抱着一丝侥幸。
回到家的关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再一次找到了主播助理，回复的态度很客气，也很公式化，就是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