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初九放下钓竿,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驾驶舱。
雷达屏幕上,那个原本保持五海里距离的光点正快速向他们逼近。
严初九忙拿起望远镜观察,那是一艘和自己游艇差不多大小的渔船,也有将近四十米的样子。
不过甲板上看不到人,驾驶舱的玻璃上积着厚厚的盐渍污垢,隐约只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操控方向舵!
几女也纷纷进了驾驶舱,有些紧张的看向海面。
叶梓不安的问,“那艘船到底想干嘛?”
严初九盯着雷达屏幕,眉头紧锁,“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
苏月清也被弄得很紧张,“别,别不是海盗吧?”
林如宴似乎也被吓到了,一把挽住苏月清的手臂,“小姨,我怕!”
你怕我就不怕?
苏月清立即就要喷她,不过想到她上午给外甥钓了那么多鱼,下午又表现得出人意料,终于还是忍了!
林如宴见小姨不推开自己,脸上虽然还是惶恐之色,眼角却隐露一丝得逞的笑意!
只要我脸皮够厚,你不喜欢我也得接受我。
严初九见她们被吓到了,忙安抚,“别怕,这是我们国家的海域,不是索马里,海盗没那么猖狂的。”
叶梓也跟着说,“是啊,这船应该不是海盗,它从我们昨天出海就跟着了。”
毕瑾终于忍不住出声,“一直在跟着我们?初九,你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自然是有的,以前是黄亮坤和黄德发。
然而自从收了黄若溪后,没怎么动手,就把这对父子也搞掂了!
要说最近惹上的,也就仅仅只有黄宝贵了!
苏月清见外甥不语,紧张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先别慌!他们要是敢靠近,我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严初九眯起眼睛盯着那艘越来越近的渔船,随后突地转身进了船舱。
没多一会儿,他就拎来一个又长又大的黑色防水包。
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仿佛AK一般的高级鱼枪。
苏月清看得很是吃惊,“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样的东西?”
“这是苏非特意给我准备的,一次能连发七支鱼箭,威力很大,不止能打鲨鱼,船体都能洞穿。”
林如宴则是缩了缩脖子,“小初子,有武器你也不要逞强呀,你现在那么多身家财产,命好矜贵的,不值得跟那些烂人拼!我还想着你长命富贵,追求我做你的女朋友呢!”
如果她不说后面一句,苏月清说不定就对她改观了!
可听到最后,苏月清就忍不住推开了她一直挽着自己的手。
“放心吧!”严初九咧嘴一笑,“只要他们不动手,我不会乱来的!”
叶梓担忧地看着那艘已经逼近到两海里内的渔船,“老板,他们越来越近了!”
没过多久,那艘渔船到了五百米之外。
严初九已经给鱼枪加压上膛,对方要真敢乱来,那就跟他们干一仗。
谁曾想渔船竟然就在那儿停了下来,没有再靠近。
船上也没有人现身,连发动机都关了。
一片死寂,仿佛这是艘漂流的僵尸船。
不过来是吧?
行,那我过去!
严初九主意拿定,这就对几个女人说,“你们留在船上,”
苏月清忙问,“初九,你要干嘛?”
严初九指了指前方的渔船,“我去看看对方到底何方神圣!”
苏月清还要劝说,叶梓已经忙将她拉到后面,“小姨,男人做事,女人不要插嘴,老板他有分寸的!”
严初九趁机就出了驾驶舱,到后面的艇库将摩托艇放了下去,驾着直奔那艘渔船。
当他靠近时,船上的人终于不再装死了。
六七个彪形大汉从船舱里冒了出来,个个手里都拿着鱼叉,目光阴狠的紧盯着他。
严初九环顾几人一眼,发现这几人都不陌生,之前在码头见过他们出现在黄宝贵身边!
严初九先发制人的质问,“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其中一人就冒了出来,冷笑不止,“严初九,你别搞笑了,大海这么大,你能来这里,我们就不能来吗?”
这冒出来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黄宝贵外甥,郑晓容弟弟——郑运杰!
严初九见他们死不认账,也懒得争辩,只是发出警告,“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郑运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严初九,你吓唬谁呢?我们来捕鱼也碍着你了?”
严初九半眯起眼睛,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鱼枪,“那你们最好祈祷自己真的只是来捕鱼。”
“哎呀呀,你特么还敢威胁我是吧?”
郑运杰恼火得不行,眼看他势单力薄一个人,那头的游艇上也只有几个手无扶鸡之力的女流之辈,这就恶向胆边生,对身边的六七个手下,“上,给我弄死他!”
这些人几乎都是前科人员,身上的戾气极重,扬起手中的鱼叉就要掷向严初九。
“慢着!”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沉喝从驾驶舱里传来,“大家别动手!”
众人被喝得纷纷停了下来。
驾驶舱内的人走到甲板上后,严初九终于看清他的面容,不由微愣一下,“吴阿水?”
吴阿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初九,这么巧啊,你也出海来这里钓鱼啊!”
“我看不是巧吧!”严初九明显不吃他这套,面无表情的紧盯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艘船从昨天开始就跟着我了!”
吴阿水连忙摆手,“误会,你真的误会了,你出海钓鱼,我们也出来捕鱼……”
郑运杰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他,“吴阿水,你跟他啰嗦那么多干嘛,直接干他不就完了?”
吴阿水立即摇头,“干什么干,大家乡里乡亲的,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嘛!打架成本多高啊,打赢了进派出所,打输了住医院!”
郑运杰气得不行,“你特么……”
吴阿水突然脸色一扳,“郑运杰,我现在假假也是这艘船的船长,你上了我的船,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听你老木,你就是我二舅的一条狗而已!
郑运杰差点就这么一嘴喷过去,可是看见吴阿水说话的时候连向自己使眼色,终于勉强按捺了下来。
见他消停了,吴阿水就笑着冲严初九挥手,“初九,你看,这真的是误会,你钓你的鱼,我们下我们的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吴阿水,前两天我已饶了你一回,你还要继续作死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
严初九漠然的看他一眼,发动摩托艇转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郑运杰恨得咬牙切齿,转身愤怒的瞪向吴阿水。
“吴阿水,上次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他给你戴了帽子,必须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才能解恨吗?”
吴阿水神色阴沉的点头,“当然!”
“你要真这么恨他,刚才干嘛阻止我?”郑运杰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照我说,你就是个没卵蛋的东西!”
这话,明显戳到了吴阿水的痛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转瞬即逝,表情管理不是一般到位。
“阿杰,在这里动手,你是想下半辈子吃牢饭吗?”吴阿水指向远处的游艇,“那游艇上可是有卫星电话,一个电话海警马上就到!”
“这……”
吴阿水又补充,“另外,贵叔在我们出海时的交待你忘了吗?目的是要找到他的标点,求财为上!他在这里逗留一天一夜,明显就是其中一个。”
郑运杰仍然余怒不止,“那我们就这样看着他嚣张?什么也不干?”
吴阿水阴森一笑,拉着他走进了船舱的一个杂物间,指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
“你看,等他们到了公海,我会教他怎么做人的。到时候你想怎么玩他都行!”
郑运杰这才转怒为喜,但随即又皱眉,“可他要是一直在这里逗留呢?这都快两天一夜了啊!”
吴阿水阴险的一笑,“这还不简单,他不走,逼他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