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孩子卑微又期待，小心翼翼的等待他的垂怜。
恶劣的年长者内心的心思都要坏成一摊烂泥，他无比嫉妒着年少者的好运，又作呕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是他的一时心软，是他的任性妄为，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所以，只要毁掉他就好了。
沈书竹眼底的恨意翻涌着。他抬起了手，轻轻抚上那脸庞，看着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满是星光的双眸。
单纯的哑巴破牙就连他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就为了这一个动作而沾沾自喜。
“想好了？过了这条线？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书竹语气里带着警告。
企图看见少年那跟自己一样恶劣的心思，可结果是。
那炙热的拥抱抱住了他那冰冷的身躯，一腔热血包裹着他阴暗的心思。
最直白的感情刺破他的肮脏。
那是无声的回应，只属于哑巴的回应。
就这样沉沦吧。
沈书竹眯起眼睛，眼前是一片光，亮眼的白色，他的屋子，他的床明明都是黑的，跟他这个人一样的黑。
可为什么他那么的白，白的刺眼。
白色在黑色的衬托下是那么的亮眼。
羞涩与生疏在这一刻增添了暧昧。
沈书竹觉得自己像是一朵花，被小心翼翼的抚摸，浇灌，被爱意灌满。
沈书竹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毕竟另一方是个哑巴，只会呼吸，凶狠又带着揉爱的哑巴。
他毁了这个即将上任的大祭司。
沈书竹迷糊的想着。
他笑了，突然的笑声打断了一切，少年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而他只是抚摸少年的脸颊，让他继续。
夜色正浓，暖香暗藏。
黑色的布包裹着两个白皙，他们相互依偎，紧紧贴合，好像这样就能在这寒冷的夜晚得到一丝慰藉。
小哑巴亲昵的亲吻怀里的人，一幅白色的画卷由他创作出了朵朵红梅。
喜爱灌满了他全身，他兴奋的睡不着觉。
小哑巴从未想过，自己能得到神的垂怜，他甚至觉得一切都只是梦境。
但眼前人又是如此的真切。
他不想睡下去，怕醒了发现是一场梦境。
“不累么？”
沈书竹疲惫的睁开眼，小哑巴的兴奋吵到他了。
声音沙哑的过分。
小哑巴摇头。
“年轻真好...”沈书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他已经不年轻了。
“......”沈书竹垂眸。
突然的冷静让他开始反思。
刚刚是一时冲动，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会后悔，况且。
眼前人已经不可能成为祭司，他也不可能成为祭司了。
真好啊。
真可恶啊。
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毁掉了一个人，让他跟自己一起沉沦堕落。
沈书竹闭了闭眼，平淡的开口：“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我。
他睁开眼，抬起手抚摸少年的脸庞。
自己一时救下的生命，长得竟然这么快。
嫉妒吗？沈书竹已经不嫉妒了。
这就是一个愚蠢的哑巴，他的小哑巴。
自己的宝贝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大臂，他的蛇长不大，之前能绕好几圈的胳膊现在只能绕一圈了。
对于自己养大的生命，沈书竹心里泛起波澜。
就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他竟然会讨厌。
可...又舍不得，这就是所谓的感情，真恶心。
沈书竹知道自己是被小哑巴那耀眼的依赖迷了眼。
谁会不喜欢生死在自己手里又心甘情愿为自己放弃一切的人呢？
但，沈书竹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小哑巴的脸。
最后声音平淡的说了一句：“我们...殉情吧。”
殉情啊...
多么愚蠢的想法，沈书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来，明明他最怕死了。
可当他看见小哑巴毫不犹豫点头的时候，又是不解：“答应了？为什么？你不是最怕死了？”
小哑巴紧紧抓着他的手，把脸凑到他面前，眼底的倒映出他的眼睛，好像无声的在说：
“现在不怕了。”
“你真善变。”
沈书竹“嗤”笑！
小哑巴摇头，在他的手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因为你在，不怕。
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怕。
所以，别丢下我，求你了。
小哑巴祈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