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孩子对沈默的信任和依赖,派出所和公社领导没有办法,只能把孩子托付给沈默。
实际上,在得知孩子家中拥有小汽车的情况后,派出所和公社领导并非没有过私心。
将孩子收养在自己家中。
这样,一旦孩子被找到,他们也能在领导面前露脸,借此得以好处。
可只要离开了沈默视线,孩子哭闹不止。
没办法,只能“便宜”了沈默。
至于那伙人贩子,因为流窜性广,也已经在追查当中。
令沈默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唯一幸存的姑娘——韩琪,一星期之后,也来连山大队报到。
根据送她过来的孙晖所言,韩琪家人联系到了。
但她父亲得知她被人贩子关在地窖好几天之后,隐晦表示她不该活下来,活下来也是给韩家丢脸。
这位姑娘也是硬气的,直接打电话到了韩父的工作单位。
后来妇联和知青办连番去了韩家,给韩父上思想教育课。
后果就是韩父要和韩琪断绝父女关系。
好在妇联和知青办,以及韩父所在的单位领导连番拉扯之下,韩父愿意拿出五百元当作这段父女关系的补偿。
当然能得到补偿也不是韩琪够可怜。
而是韩琪生母去世,生母生前的工作原本是韩琪继承。
但韩父再婚,就把韩母原本的工作给了继母。
韩琪又是顶替继兄下的乡。
而这次韩琪也是硬气了一回。
韩父要断绝关系,她就打电话到各个相关单位哭诉。
考虑到此次事件中两名知青不幸遇难,而她作为幸存知青,知青办必然要重视其可能产生的社会影响。
因此,妇联与知青办联手,积极为她争取应有的权益。
“大队长,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想要在村里落户,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韩琪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请求。
“你要建房子可以,和所有知青一样,你在村里,房子就是你的;但你离开连山大队,房子就是归村集体。而且你一个女人要考虑到安全问题。”
“我可以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但要是有村民强闯,被我抓到了,大队长可不能包庇。”韩琪说道。
“这是自然。”沈默点头。
沈默最后考虑再三,怕韩琪出意外,还是把韩琪的宅基地放在了自家附近。
原先这里是一位孤寡老人的房子,后面孤寡老人死去,房子年久失修就倒了,宅基地也空了出来。
沈默叫来了村里的泥瓦匠于师傅,和韩琪做建房的沟通。
韩琪最后选择建了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墙壁是石头垒砌,木结构屋顶,黑瓦片的房子。
不过韩琪也提了一个要求,她的房子要比村里普通的房子地基要稍微的垫高一些。
村里其他人不知道,沈默却是知道韩琪这么做的目的。
心里感叹不愧是城里来的姑娘,懂得够多。
这样垫高的房子比普通的没有垫高的房子要来的干燥一些。
就是下雨的时候,积水也不会倒灌进家里来。
只是垫高宅基地的造价,那也是比普通的房子建造要来的高,工期也要长。
当然农村低矮的房子,也有自己的办法解决暴雨天,雨水不会倒灌进来的办法。
农村靠山屋子前后都有沟渠,积水就会顺着这些沟渠排出去,到附近的河道中。
而韩琪在建造房屋的过程中,她在小恺的邀请之下住进了沈默家中。
为什么说是小恺的邀请?
因为是小恺开的口,韩琪又答应了小恺。
沈默也就顺坡下驴同意了韩琪来家中居住。
当然,她除了口粮自己解决,一个月还给沈默家两元的房租。
屋子就睡沈盛夏的那间。
就算沈盛夏嫁人,沈默还是给长女在家里留了房间。
得知新来的知青不但自己建房子,还住进了大队长家,顿时事情就在知青点炸了锅。
韩琪住进来的第三天,康伟民和谭芳芳在韩琪放工的路上,堵住了她的去路。
而沈默刚好就经过那里,他就躲在了草丛,听三人的对话。
康伟民和谭芳芳凑合在一起,不得不佩服谭芳芳,这么快就和老知青打成了一片。
“韩琪同志,你的遭遇令我们同情,但事情过去了,你还是要融入集体中的。”谭芳芳先开口。
韩琪一脸懵逼:“我融入集体了呀!我每天和大家一起劳作,虽然我现在只能拿七工分,但我相信以后一定能拿到满分的。”
听到韩琪的小身板居然拿了七工分,谭芳芳嫉妒了。
记分员就给她记了五工分,凭什么韩琪能拿七工分。
别小看两工分的差距,每天相差两工分,一个月那就是六十工分,一年六百多工分。
谭芳芳扯了扯康伟民的衣袖:“你说大队长是不是假公济私了?不然为什么同样是新来的知青,我只能拿五个工分,韩琪却能拿七个工分,难道是凭借她住在大队长家里,给大队长家房租了吗?”
“谭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我租大队长家的房子,大队长给我假公济私?”
韩琪能和自己亲生父亲闹,当然也不会惯着谭芳芳。
她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被传出了不好的名声,特别是和大队长的,那以后她就会被人看轻。
也就等着村里的二流子轮番上门好了。
可见谭青请心思之恶毒。
谭芳芳仗着康伟民在身边,顿时也来劲了。
她和韩琪拉扯着:“我就说你了怎么了?我还要说你破坏知青团结,你是知青,又不是村里的人,是知青就要住到知青院,你现在行为那就是搞分裂,你住在大队长家,那是贪图享乐,是资本主义的享乐作风。”
“你才是资本主义作风,你全家都是资本主义,我看你是嫉妒我在村里建房吧!
怎么?你爹妈没有给你钱建房,你就找别人的晦气,我凭借本事能建房,你眼红什么?
红眼病犯了,那就去医院,找医生洗眼睛,不要到外面乱吠。”
韩琪一把薅住了谭青请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啪啪啪”的扇巴掌。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活着,自己痛快比什么都重要,为什么要受这种鸟人的气?
越打她是越发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