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愣住，整个人楞住好一会。
她原本笃定了郁衍会答应自己的。
只要自己撒撒娇，装装委屈，他就会不忍心，点头答应帮忙。
“阿……阿衍？”
南枝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然怎么会拒绝她。
“我听说，你跟沈倦认识，所以才……”
她可以忽略郁衍刚刚的话。
自顾自说着话，“其实我爸只是一时贪心，才会中了别人的套。”
郁衍站在窗边，一楼突然出现一家三口。
男人抱着婴儿，另外一只手牵着他的妻子。
两人脸上都是幸福知足的笑。
郁衍看着，心底最深处，一直被刻意藏起的渴望幸福的情绪被勾起。
有一天，他是不是也能过得如此幸福。
可是，那个孩子……
“阿衍……”
南枝看着走神的郁衍，忍不住抬手拉住他的手臂晃了晃，“阿衍？”
下一秒，她被甩开，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下意识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她震惊的看向面前的人，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主动松开了手，才会这样。
“阿衍，你到底怎么了？”
南枝已经不敢上前，生怕再一次上前会换来跟刚刚一样的待遇。
“我做错了什么？”
郁衍背对着她，让人看不清情绪。
“昨晚，你做了什么？”
“昨晚……”
南枝抬手抓了抓头发，说道，“昨晚是我们的订婚宴，我一直都呆在房间里面。”
她说完，走廊是一片沉静。
“是吗？”
郁衍转过身，眼底一片晦暗，“没跟知薇做什么？”
南枝双眼下意识躲避，“我们……能做啥。”
郁衍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只剩一次机会了。”
“我……”
南枝一瞬间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犹豫再三，说道，“我那会只是路过，走过去的时候，晚柠刚好被推下去……”
“怎么不喊人？”
郁衍微微眯着眼，“我记得，你全程不在现场。”
“我本来打算去喊人，只是中途接到我爸的电话，一耽搁就忘了。”
她满脸淡定，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
“她落水时间是九点半，你爸离开是十点半。”
郁衍拆穿道，“喊个人需要这么久？”
“阿衍。”
南枝变了脸色，试探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她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觉得郁衍不会追究责任。
“你觉得自己这样做没问题？”
“又不是我动的手。”
南枝皱眉道，“知薇要为了她的孩子报仇，我拦不住。”
她轻飘飘一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知道她怀孕了。”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是。”
南枝大方承认，“我知道，”
她深深吸了吸气，冷静下来后，轻声道，“你也知道，晚柠对我，一直都不尊重，甚至好几次都恶语相对，我…”
“教训一下她？”
郁衍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冷了下来。
“阿衍，晚柠自己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流掉了，我看她也不怎么伤心。”
南枝朝病房看了眼，“安安静静，跟平时没什么变化。”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要？”
郁衍一步步上前，站在她面前，“她告诉你的吗？”
看似询问，实则嘲讽。
南枝却似乎听不出来。
“晚宴上还化着妆，踩着高跟鞋，我看她也不像在意孩子的样子。”
“擅自揣测她的心思，还不知错。”
郁衍抬手，一把掐住南枝脖子，将她推到墙上。
厉声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她是我郁家的人，让你别动她？”
南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了好几秒。
好一会之后她说道，“她姜晚柠只是一个养女，阿衍你的反应，是不是过头了？”
“你家的事，我不会插手。”
郁衍唇角是讥讽的弧度，“不是喜欢找老爷子吗？让他帮忙。”
他说完便松手，南枝捂着脖子干咳，咳出了泪水。
她滑坐在地面，泪眼朦胧看着那道伟岸的背影。
原来，他介意她找上郁明谦。
“我知道错了。”
南枝伸手，拉住他的裤脚，轻声道，“我日后，肯定听你的话，不乱来……”
郁衍往前一步，她的手落空砸在地上。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南枝垂着眼眸，闻言睫毛微微抖动，“你是让我去给晚柠道歉？”
“不应该吗？”
“我不去。”
南枝直接拒绝，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向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养女道歉。
“随你。”
郁衍转身离开。
心里清楚，哪怕她上门道歉，姜晚柠也绝对不会原谅。
她的性子，他知道。
“老板。”
他走到病房门口，手上和脸上都有几处淤青的林深上前，“能不能，给我们几个人？”
郁衍扫了眼，低声道，“许久没动手，退步了？”
老爷子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林深挠了挠脑袋，“我和淮安怕扛不住下一波。”
郁衍收回视线，“自己要人。”
“好，谢谢老板。”
他刚准备转身，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冲着那道背影喊道，“老板，老爷子在一楼，应该要上来。”
郁衍停下，嗯了一声。
病房里，姜晚柠已经躺下。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用这个借口躲避他。
他站在门口看了眼，最后还是没进，往后退，带上了门。
几乎是转过身的下一秒，就看见出了电梯的郁明谦朝这边走来。
“阿衍。”
郁明谦脸色不是很好，站在郁衍面前，“知薇呢？”
“不是被爷爷你的人带走了吗？”
对比他脸色的难看，郁衍神态自然。
“爸怎么来我这找人。”
“你……”
郁明谦扫了眼周边，呵斥道，“都退下。”
跟着他过来的人纷纷避让。
“你大嫂一直找人找不到，都快要哭瞎了。”
郁明谦沉声道，“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们孤儿寡母……”
“爸，大哥当初出事，你第一时间不是安抚大嫂，而是急着喊我回来。”
郁衍打断道，“过了十几年，突然觉得自己该关心了？”
“混账！”
郁明谦抬手，拐杖直直指着郁衍，“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