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一出,一众姑娘就低低啜泣了起来,哭着小声央求,这场景真是看的人心疼。
若是有闲人围观,定会觉得天杀的谁这么心狠,让这么多姑娘伤心落泪。
沈爰想着,会不会有人以为,到底是谁死了,让这么多姑娘哭丧。
唉!
她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面上挂上无懈可击的笑意,“李公公啊,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收这些姑娘的。”
“唉!”
沈爰话落就听到身旁一声叹息,听到此叹息,她心里就是一跳,娘的,容麻烦精难道要作妖?
才想到这,就听容与开了口,“依我看,花贤弟不如就挑选几个吧,如此福分我都享受不得呢。”
沈爰突然就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暴躁,想揍人。
下午被这容麻烦精给骗了,这会儿他居然又出来捣乱,是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不会生气是吗?
她假笑着,语气有些调侃,“容兄这是嫉妒了吗,不如你顺便挑选几个吧,可有看上的姑娘?”
容与慢悠悠摇头,“做人要守规矩,这是陛下赐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如此,岂不是拿陛下的金口玉言当无物,此行为可是对陛下不敬,你说呢李公公?”
“容公子说的是,正是此理,”说了这一句后,又转而对沈爰道:“花公子啊,你可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啊,这可是陛下亲自为你挑选的,各种考验琴棋书画,礼仪品性,费劲心思挑选了一下午呢,你要是不挑选几位岂不是伤了陛下的心?”
沈爰只想呵呵呵,挑选了一下午?是自己要他挑选的吗?
“有理,陛下每日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很少能认真做什么呢,如今,怕是陛下和花贤弟你一见如故,性情相投,所以才会如此为你费心,你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苦心孤诣。”容与淡淡开口。
一旁的李公公抬袖擦了擦冷汗,心里微颤,又为陛下感到惋惜。
古今往来,哪里有臣子敢说当朝天子只会吃喝玩乐的,不过是陛下无权罢了,唉!
他虽这么想,可还是出言附和,“容公子说的是,还请公子赶紧挑选几个吧,如今天色已晚,公子挑选之后,老奴可回去交差。”
“李公公带着这些姑娘回去吧,我是不会挑选的。”她虽是笑吟吟的表情,但这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笑话,她是嫌自己太闲了,还是身份捂的太严了,这么急着在自己身边留着变数。
李公公闻言小眼儿闪了闪,心想,难道陛下说对了?
这花公子虽然过了这么多年的穷苦生活,但骨子里还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并无一般人的庸俗之态?
实乃长公主殿下的良人?
李公公看着她的神色,见她表情满是诚恳,眼底也如语气一般坚定,不似作假,便心里松了松。
沈爰当然不会让他看出什么,她自以为,若是伪装,就要装全套,连一个眼神儿都不能有差错。
同样,在李公公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再观察着李公公的神色。
眼神从他面上略过,见他表情细微处有些松动的变化,觉得恐怕陛下也并未下死令,要她一定要挑选。
肯定是李公公想要办好南陵帝交代的差事,所以才会如此劝导,若她真的选了,岂不是亏了。
沈爰盘算着自己的事,却是不知道李公公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这些姑娘皆是天姿国色,陛下愿意割爱赐于我,实乃我的荣幸,也是陛下对花家的圣恩,但……”
她微顿了顿,瞬间勾起了李公公的期待,此事成于不成,长公主的姻缘是否要归于花家,就看此人怎么说了。
想到这,就有些小激动。
万望此人不要辜负了陛下的评价和苦心。
虽然陛下一向很不靠谱。
接着,就听沈爰道:“可今日这事……我认为并不应该如此,想必这些女子都是陛下从宫外找来的良家女子吧,她们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的尊严,不应该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陛下为了我费心挑选,我感恩戴德,可是实在不忍这些女子们远离父母亲人,到这深宅府院里过着没有期盼的生活,而于国于民更是没有好处。”
沈爰说到这就顿住了,李公公好奇怎么送几个女子还和南陵国事联系起来了?
他问道:“不知花公子说的,于国于民没有好处一事到底是何解?”
沈爰微勾唇,“自然是影响我南陵的人口情况和繁衍生息啊。”
到此,沈爰也并未把一切明说,只等着李公公自己把理解透彻。
李公公品了一会儿,忽然就明白了。
难道他说的意思是把这么多女子留在府院当误了她们另寻他人繁衍后代?
他不能理解,留在后院不是能为他自己繁衍后代吗?
谁不知道花家子嗣单薄啊,要不然花老夫人也不会一听陛下亲赐美人给花公子,也不会激动的抹眼泪。
可谁知道,这花公子好似不太开窍啊。
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道:“花公子所言很有道理,可是公子也可留这些女子为你开枝散叶繁衍后代啊。”
沈爰道:“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啊,不能为了我花家能开枝散叶就当误了这么多女子啊。
我又不爱她们,把她们放在花家后院岂不是当误了她们寻觅良人,你说是也不是?”
沈爰说到这就停住了,等着李公公同意自己的观点。
李公公看出沈爰的意思,连忙点头,连声说是。
得到李公公的赞同,沈爰才接着说,“她们若是留在府中就只是为我开枝散叶,可她们若是去寻良人繁衍子嗣,那就是为整个南陵的后代付出,你说是也不是?”
沈爰说到这就又停住了,等着李公公说是。
李公公很是上道,看懂了沈爰意思的一瞬间连忙说是,一连几声。
沈爰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我一家和南陵比起来,孰轻孰重,李公公要你说,我等是不是应当以国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