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首,见花照落正笑得一脸狡黠,还以为她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来笑话她的。
沈爰激动的想抹泪,还好这花家人不是都脑子生虫了。正倍感安慰之间,感觉花照落又附耳上来,“哥哥你喝果浆吗?”
闻言,她有些迷惑了,这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罐果浆,自己也有,为什么要喝她的?
这次姜乐知再看到她们耳语也没敢多问。
也不等沈爰同意,花照落就拿起了手边的小罐子给她倒了一杯,“哥哥请喝。”
沈爰看了看她那小狐狸一般的神情,又看了看杯中橙黄的液体。
这是……
她端起杯子尝了尝,果然……
这酒带了些桂花香,入口醇香,酸甜柔和。她转头回了花照落一个了然的笑。
这笑有些晃眼,花照落小声问:“你出门有被花砸过吗?”
沈爰喝了一口酒才回答,“倒是快被姓花给砸晕了。”
杏花?姓花?花照落想了半天,反应过来后“噗呲”一笑。
花照仪看着她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忍不住挖苦道:“六妹和哥哥倒是性情相投。”
花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是碍了你的眼了?”
接着,又是一瞬间的静默。
安静吃饭的姜乐知忽然皱了皱鼻子,“为何我闻到了酒味?”
因为开始有熏香的味道掺杂,这酒味又淡,所以并没被人察觉。
“哪里有酒味?”花三夫人问她。
闻此言,沈爰端起杯子悠哉的把杯中酒喝完,花照落把小罐子里所剩不多的酒倒进杯子,不紧不慢的喝了。
沈爰笑问,“喝完了?”
花照落大方回答,“喝完了。”
接着,沈爰把自己小罐子里的果浆到给了花照落一半,“来,尝尝我的。”
如此光明正大。
见此,花老夫人失笑,“都是一样的味道,你们还来回倒什么?”
沈爰笑眯眯地回答:“大概是换着喝比较好喝吧。”
花老夫人抿嘴笑,“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沈爰分辨道:“我还未及冠当然还是孩子。”
“是,是,你还是孩子呢?”花老夫人笑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隙,花照落端起沈爰倒给她的半罐果浆摇了摇,涮去罐子里的酒味,又倒进杯子里摇了摇,涮去杯子里的酒味,干脆利落的一大口喝掉。
毁证灭据。
这时,姜乐知又重复,“姑姑,我真的闻到酒味了。”
花三夫人蹙眉,质问花照落,“落儿,你喝酒了?”
花照落立即反驳,“我没有喝酒,我谨记娘的教诲,娘说不让我喝酒,我就再没喝过酒。”
花三夫人半信半疑的看着花照落。
花照落又赶紧摇头,“我真的没喝,姜表姐提起喝酒这事是何居心?”
花三夫人眼角余光瞥了姜乐知一眼,再没说话,不管她是何居心,她都是姜丞相的嫡女,吃了她的亏也要憋着。
沈爰明显感觉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就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花照落。
花照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附在沈爰耳边悄声道:“上次我和姜表姐去书院前喝了点酒,结果……就出了点事,那以后我娘就不让我喝酒。”
书院?出了点事?不让喝酒?沈爰想了一下,也没加掩饰的就小声问花照落,“就是你和那介渺的事?”
花照落没想到她这哥哥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去。
见此,沈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有些好笑,看这姑娘的态度,怕是和介渺那事之前就对那少年心思不纯。
这一顿饭下来,高兴的有之,心烦的有之,不高兴也不心烦的也有之。
饭罢茶足,筵席撤下,那琴声又响。
花老夫人嘱咐了她几句,说要让她好好和这几位妹妹相处后,就起身离开了。
见花老夫人一离开,花三夫人也相随而去。
沈爰无聊的抠着袖边上的绣纹,眸光望着那琴女在琴弦上拨动的玉指。
耳中只听姜乐知娇声道:“表哥觉得这琴女姿色如何?”
沈爰转眸看她,笑道:“自然是不如表妹你。”
姜乐知笑着脸僵硬了一瞬,拿她和琴女比,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哥哥真是对姜表姐心怀爱慕。”花照仪插话道。
“二妹何出此言。”沈爰问道。
“是啊,二表妹,你说的话为何我们都听不懂呢?”
面对两人的话,花照仪并未解释。
其他人也是缄默,只有花照落扯了扯沈爰的衣袖,小声道:“哥哥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啥?沈爰疑惑看她。
花照落解释,“你可不能喜欢姜表姐。”
嗨!还以为什么事呢,沈爰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花照落被她这态度吓了一跳,忙压低声音问:“你不会真动了什么心思吧?”
有这心思也没这能力啊,沈爰摇头,“放心,娶琴女都不娶她。”
花照落又被吓了一跳,“你不会看上那琴女了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想呢?沈爰好笑。
就在这时,一小丫环匆匆而来,是姜乐知的婢女迷月。
迷月直接行至姜乐知身旁,她怪异的看了沈爰一眼,随后附在姜乐知耳边低语了一翻,随着迷月的诉说,姜乐知惊的眼睛越睁越大,甚至有一丝恐慌。
沈爰感到有目光火辣辣落在身上,不由抬头看去,只见姜乐知正愤怒的盯着自己,她不解。
姜乐知忍着愤怒问迷月,“李妈妈在哪儿呢?”
“就在楼亭外,小姐可要她进来?”
姜乐知思忖片刻,“不必了。”
“那小姐可要回相府?”
姜乐知摇头,“不行,现在回去就是欲盖弥彰,你去调动暗卫先把流言止了。”
“是。”迷月领命而去。
她们说这番话的声音极小,别人都没听到,却避不了沈爰。
流言?又想起先前花老夫人说要替姜乐知做主的话,而且还和自己有关。
开始她就觉得这姜乐知被人给阴了。加之如今这姜乐知看她的眼神,她恍然了,也大悟了。
不是姜乐知被阴了,而是她和姜乐知一起被阴了,到底是哪个八婆杀了狗,血没地方泼啊。
不知不觉中,这气氛又变的有些怪。
姜乐知阴沉着小脸,双手握成拳,一开始她没多想,现在她总算是明白花老太太开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合着她是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