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试运营，钟蓁发现店里问题还很多，人手、摆设、流程啥的都得再调整调整。
她一边趁着还没有正经顾客上门，赶紧安排这些事，她也不是特别着急，生意嘛，总得一步一步来。
另一边，李卫来给她报告，说是他去查那个裴东来，有眉目了。
“小姨，您不是让我去他们在国子监驿馆打听了一下吗，我就和秦恒去那边转悠了转悠，认识了不少那边的人。”
“那儿的学子都说，裴东来这个人可大方了，经常请客喝酒，还自称家里是地方上的员外，家里有钱……您说有这样的吗，拿着别人的钱假大方。”
“你果然社牛。”钟蓁拍了拍李卫肩膀，“那姓裴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卫不懂什么叫社牛，接着说，“还有更离谱的，我一问房子的事，他那几个要好的学子一点不知晓，他们压根没听过什么他要租房子，我就觉得奇怪，按理说他那么爱显摆的人，要租好房子搬出去住，怎么会不跟他那些同窗炫耀呢？”
“然后今日午后，他出门我就跟了他一路，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去了青楼！”
“青楼？”
“是啊，就城东南那个翠华楼，那里的小二哥说认识裴东来，他是那里的常客，说是跟他们那儿的头牌一个叫嫣然的好着呢。我就寻思着，他要那一月十两银子怕不是和这个叫嫣然的有关系。”
钟蓁眼珠子一转，“你猜得有道理，不过，这事儿要有证据才能让我爹死心，你带我去那翠华楼瞧瞧。”
次日，钟蓁差了秦恒，去七皇子府借了身衣服。
换衣服这事儿是李卫说的，借衣服这事儿却是钟蓁的主意。
要进青楼见头牌，自然是男子身份比较方便。女子扮男装出街若是在小地方，必遭人指指点点，但京城反而开放些，偶有贵女男装出门也不是怪事。
钟蓁本想借秦恒衣服穿一下就行，可李卫说翠华楼那种地方，向来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就算是拿出秦恒最好的细布衫子，也不见得进得去。
可是钟府上上下下，就没有更好的衣服。钟蓁她爹倒是有两套出门见人的，可尺码有些大她也穿不上啊。
也不是不能买一身新的，可是那还得花银子，钟蓁是个守财奴，主张每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衣服这种东西，能不花钱就不花钱。
钟蓁思来想去不如去借一套，可是要借的是男装，找她姐不合适，还得解释一大箩筐，找房明妤更加不合适，满京城她熟悉的人又能借到东西的人，只有须于暻了。
救命恩人找他借身衣服，想必没什么为难的。
可秦恒领这个任务时，心里十分为难，你说借什么不好，要借人家衣服……
他本来打好了腹稿，若是七皇子问起缘由他要怎么说，但没料到须于暻听到他说是给钟蓁穿的以后，竟啥都没问。
须于暻交代常泰，“那日你送地契见过的钟二姑娘，你照着她的身量，寻一套体面的男装。”
“钟二姑娘身形……”常泰回想了一下，“和黄裕手下有个孩子差不多高，小的这就去找他拿两套新的。”
须于暻却阻止了，“不用，你便拿我前两年的旧衣服给她便是。”
常泰翻眼看了一下七皇子，言外之意是：给人家旧衣服是不是不合适？
可他家主子不说话，他也只好应下来，去卧房找了找，不多时便给李卫捧来一个装好了衣服的包袱。
秦恒将衣服带回去，钟蓁一试，非常合身，糯丝的中衣，象牙色点着金绣的衫子，一看就是值钱货。
钟蓁穿着这华贵的衣服，带上李卫，两个人大摇大摆往翠华楼去。
等到了，钟蓁却不让李卫进去。
“你还太小，别进这些地方。”
李卫扁扁嘴，没法，只能在外面等着。
翠华楼门口接待客人的不是钟蓁以为的老鸨，却是几个小二。小二果然看着那一身鲜亮的衣服，便把他当作是目标客户，十分殷勤地把人往里请。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我一个人。”钟蓁还有点拘谨。
“好叫公子知晓，这会儿时辰还早，我们翠华楼歌舞要酉时才开台，不过公子正好可以趁这会儿人少，寻个好位置，这会儿可先喝点茶，小的去找个娘子来陪您，也不寂寞。”
“也好，不过，我今日是慕名而来，来找你们家头牌嫣然的。”
小二心想小伙子口气不小，上来就要找头牌。头牌娘子，那是喊一声就出来，说见就见的吗？
好在这会儿店里客人少，小二打量着这个公子看着面容秀丽，是个招人喜欢的，说不定嫣然心情好就出来了呢，便答应钟蓁去找人。
小二去了嫣然的房间，嫣然化完了妆正在梳头，小二跟她说有个年轻公子点名要找她。
“那小公子还挺好看的。”小二还补了一句。
嫣然见惯了这些慕名而来的，都想跟她亲近，她今日虽没有心情很好，却有心做点善事，便让小二把人叫过来。
钟蓁跟着小二来到嫣然房间坐下，钟蓁一瞧那个正在打扮的头牌，确实是十分妩媚。
嫣然瞧人来了，也斜着眼睛看了看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笑了。
“你一女的来青楼作甚？莫不是你夫君是我的客人，你来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