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应该是喜悦的吗？
身为死之执政，若娜瓦已经见识了足够多的死亡。
有些死亡夹杂着强烈的不甘，充满了怒火，就连最后的血液都充满了灼烧般的滚烫。
有的死亡非常平淡，更像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接受，亦或者无可奈何的妥协，寡淡无味，让人提不起兴趣。
但就在此刻，若娜瓦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全新的味道。
如泡泡橘一般甜蜜，如清风一般舒畅，而随之而来的却是足够浓郁到迷人的香气。
且量大管饱。
若娜瓦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灵翊死去的也很干脆，来之前就把自己血线压一压，再把全身装备一脱，搞点易伤药水，往燃烧的草地上一站，很快就没了。
不过…既然自己拿到了灵翊的死亡，这事也就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灵翊的死亡竟然会是这种味道，而且这死亡的份量比自己借出去的力量还要更多一些。
若娜瓦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该仔细问问灵翊的身份，不要那么着急。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等交易完成，自己也该…？
在若娜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灵翊从旁边的锚点再次爬了出来。
兴奋的好像来自地狱的恶犬。
猛猛冲过来，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尖刺栅栏。
二血达成！
瞬间，大量的死亡之力再次朝着若娜瓦涌了过来。
甜蜜的好像整个人落在了糖果浴池里。
等等！灵翊不是死了吗？
若娜瓦紧盯着刚刚灵翊冒出来的锚点，瞬间感觉到有生机在汇聚，再然后灵翊就突然凭空复活了。
若娜瓦伸手想要阻止灵翊继续送死，但奈何灵翊已经死疯了。
早就在锚点周围准备好了炸药桶，瞬间又去了一条命。
又是一盆甜蜜的糖果罩着若娜瓦的头就扣了下来，差点把若娜瓦溺死在这香气里。
“够了！”
若娜瓦不得不动用其他力量，这才阻止了灵翊不要钱的送命行为。
偏偏灵翊还一脸无辜：“怎么了？你想反悔？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灵翊简直是明知故问！
现在的若娜瓦已经彻底被灵翊拖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本来灵翊死一次就足够抵消玛薇卡的死亡。
但现在，若娜瓦看着手里莫名多出来的一大堆死亡之力，彻底犯了难。
死亡一向是平衡的。
自己借出去的死亡之力需要偿还。
但多收到的死亡之力，也是不允许的！不然这世间早就成了死亡的乐园才是。
只是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债主的身份已然发生了转变。
灵翊也不装了，吃两口菜肴回血，再穿上圣遗物，整个人又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帅气灵翊。
只是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少不得也得骄傲一点。
“怎么不说话了，唔，我记得我们刚刚应该是签订了一条约定吧，你会拿走我的死亡，这是一条规则吧？”
没错，无论是拿走死亡的力量，还是归还，都不是随意能够决定的。
从一开始，若娜瓦和希巴拉克签订的规则，是希巴拉克先借用死之执政的力量，未来后续归还，并未指定归还人选。
若娜瓦需要拿回力量，也得制定规则。
所以，若娜瓦在拿走灵翊的死亡时，必须添加一条规则。
例如，灵翊死亡的力量会归若娜瓦所有。
这放在普通人身上自然没什么问题，毕竟普通人就一条命。
但现在这条规则落在了灵翊身上。
只要灵翊死一次，力量就会涌向若娜瓦一次，灵翊死了三次，若娜瓦就拿到了三次力量。
也就是说只要灵翊想，再死一死，若娜瓦还是能拿到从灵翊那里传递而来的力量。
可，这收到的力量就不平衡了。
现在的问题是。
灵翊的死亡已经远远高于当初借出去的力量，之前和希巴拉克的约定已经完成。
而若娜瓦手里还有两份灵翊的死亡之力，且刚刚生效的这条规则，依旧并未关闭。
甚至如果以后，灵翊在提瓦特任何地方遭遇任何不测，若娜瓦还能在千里之外收到灵翊送来的无私力量。
综上所述，现在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是若娜瓦倒欠灵翊两条命！
灵翊见若娜瓦不回话，作势又要往旁边的墙壁上撞，却立刻被若娜瓦拦了下来。
要是再欠下去，可就真的还不清了！
果然这世间的死亡，唯有甜蜜才是陷阱！
灵翊在耳边听到了若娜瓦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的死亡已经足够了。”
灵翊却依旧不知足的模样，整个人显得非常慷慨。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我再死个十条八条命给你，拿着，不要客气。”
这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吗？
这是怎么还的问题！
若娜瓦忍住自己马上想要抽身离开的冲动。
要是灵翊想不开再死一死，或者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不幸身亡，那自己手里多出来的死亡之力，可是会被追责的。
理智回笼之后，若娜瓦也只能妥协。
“原来如此，你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主意吧，让我在你和他之间做出选择，无论我如何选，都已经落入了你的陷阱。”
灵翊脸皮老厚了，说话也甜。
“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您选的，所以…现在能帮我们一个小小的忙吗？”
死之执政一言不发。
似乎在思考，但很快就发现，她只能选择答应。
自己定下的规则不可能随意更改，如果不答应灵翊，还真不敢想象灵翊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
“好，我答应你。”
听着若娜瓦有些疲惫的声音，灵翊表示非常满意。
“那修补夜神地脉的事情，就拜托给你啦。哦，对了，既然你能够为纳塔人专门制作地脉，那么加一个坎瑞亚人也无所谓吧？”
若娜瓦看着得寸进尺的灵翊毫无办法。
就算是加上灵翊所说的这些，依旧无法完全偿还属于灵翊的欠款，谁让自己欠债的那个呢。
队长看见这一切已然尘埃落定，转身默默离开了。
当那些无家可归的灵魂，被灵翊带入安全的新地脉，队长就好像是卸下了一副戴了百年的镣铐。
突然完成了目标，就得寻找一个新的。
队长这些日子也在思考，他还能做些什么，还需要做些什么，自己这份残躯又为何而活。
只是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早已不是简单的坎瑞亚人，简单的纳塔英雄，简单的至冬愚人众执行官。
他的身后，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他们追随自己，奉献生命，前赴后继永不停歇。自己又怎么能抛弃他们，只求得短暂的安宁。
不，还远远不到能够休息的时候。
他还要继续前进，无论是为了那些遗憾，还是为了未来，自己必须，也一定要奉献更多的力量。
就让这副身躯发挥更多的余热吧。
虽然已经疲惫不堪，虽然已经行将就木，但他或许应该感谢这份不死的诅咒，才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完成一切。
但他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在对抗天理获得胜利之前，他还不能倒下。
就算是枯木也会再次逢春。
他要亲眼看着天理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要向天理举起叛旗，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信任自己的人类。
只是，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比自己更适合的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