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希盘点了自己的队伍中所拥有的力量。
魔神的力量现下还只是像放在乌鸦眼前的瓶中水,在不得其法的时候,也只能干看着。
“风元素,岩元素……不起反应啊……”他皱起了眉,“刚才看到的雷元素,好歹能跟风扩散一下吧。”
即便是身为须弥素论派的学者,高等元素学,并不是瓦伦希所擅长的。
那些拥有神之眼而被称为原神的家伙,大多数都有自己的追求。
或许他们中不乏追求魔神力量之辈,但愿意为一个普通人类唯马首是瞻的可不多见。
敢于置身于魔神残渣充沛之地,只是因为一个陌生学者的大言不惭,那该是多大的勇气。
他们的渴望,大多都不足以支撑去做一场虚妄的豪赌。
可一旦有人拥有了足够强烈的渴望,那种连神之眼都不再能满足的渴望,当然就是瓦伦希招募伙伴的良机。
“先去找一个人,然后我们就去遁玉陵吧。”瓦伦希说道。
璃月虽然广阔,但存在过的魔神之一柱毕竟有限,共鸣石所能探测到的区域,除了岩神所造的孤云阁,只剩下遁玉陵了。
但是足够了,瓦伦希原本的目的,也只是在孤云阁一处。
“再多一个人应该就够了吧。”瓦伦希心中暗想,“那个来自稻妻的浪人。”
她曾在无妄坡有过短暂的停留,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那位善于蛊惑人心的魔神留下的残渣,已经窥见了她的幻梦。
紫衣的少女,曾经在不息的雷鸣中流亡到了璃月,如今总算有了安身之地。
“我对你的实验不感兴趣。”少女直截道。她想起了在稻妻时遇到过的须弥学者,大多都在研究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让她觉得还算有点用的只有那种还未推广开来的农药。
“你不是也有对永恒的追求吗,都是一样没有意义。”瓦伦希笑道。
少女被说出了心中所想,微微脸红,但只是一瞬,随即用冷漠的目光再一次狐疑地打量着服饰各异的陌生人。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里德的神之眼上。
“风元素的神之眼……”少女不由出声,目光中却满是悲戚。
“是因为眼狩令吧。”瓦伦希又开口道。
在那个匆匆一瞥的梦境之中,他已经看到了少女最深沉的渴望。
少女不作声。
但她想起了一个同样拥有风元素神之眼的少年。
他有过将足迹踏遍七国的梦想,热烈而张扬。
但后来神明所允许的眼狩令毫不留情地褫夺了少年的梦想。
他的生命亦随同神之眼一同失去。
失去了主人的神之眼,据说都会被砌进石像之中。
少女听闻有人曾向至高的神明发起了御前决斗,有人在神明的面前将一位友人遗留的神之眼夺走。
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但她只能感到自己的无力。
那无想的一刀……人类要怎样才能企及?
后来少女不顾一切地逃离了稻妻,数千里的海面之上雷霆不息,暗沉的阴郁是最决绝的背景。
彼时那座石像已经立在了稻妻城中,神明垂目,不见苍生。
少年的神之眼,不论有过怎样炽烈的梦想,都已经变得和石像一样冰冷了吧。
但突然出现的须弥学者以远古魔神的力量作为承诺,甚至扬言可以复活逝去的友人。
少女不相信,她不再去相信任何人。
她听一个璃月朋友说过有一处名为无妄坡的所在,或许是魂灵的归处,但她去过那里,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就算是魔神的力量,同样是不可信的。
但是她看到了一个可能,友人的神之眼,至少可以脱离那座冰冷的石像,如果它仍然像曾经的主人一样渴望一场一往无前的旅行。
少女同样可以做到。
即便是在雷声之下,风也可以是自由的。
“可以叫我……绫子。”少女犹豫之后终于说道。
她冷漠地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几个陌生人,算作是正式打过招呼了。
在璃月的这一段安稳生活,像是偷来的一般,她忽然开始怀念故乡的一切,逃避雷霆的威光,显然无用。
终有一天,还是要直面的吧。
绫子将随身的短剑紧紧握住,仿佛听到了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