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的委托,奖励果然丰富,甚至丰富到让罗布尔决定这一段时间不再接收其他的委托。
从那个所谓的带有妖邪气息的洞天回来后,他已经等不及去完成层岩巨渊的探险,见识一下那份天权凝光给予的奖励。
原来使用摩拉来驱使人类或者魔神,远比武力要好用的多。
走在璃月港的长街中,周围似乎尽是为了摩拉一物而奔走的人群。
罗布尔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璃月风格的飞檐翘角,过了一会儿,再向前路看时,目标已经明确。
他向万民堂的方向走去。
才走出不远,罗布尔就听到了几声猫叫,声音是撒娇般柔软。
“这些普通的小猫,”罗布尔想起了照夜,“太没有个性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用目光寻找着猫的身影。
很快就在一座建筑的阴影下看见了几只野猫,它们正围住一个男子,喵喵地叫个不停。
那个人蹲下身,灰色的衣摆拖到了地上,银织的凤纹在阴影中格外显眼,他正小心翼翼地将食物分发出去,模样有些笨拙。
罗布尔在距离那人几尺的距离时就停在了原地,等着他喂完所有的猫。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片刻之后终于站起了身,将手上食物的残渣拍落,却忽然开口:“你应该也很喜欢小动物吧。”
“差不多。”罗布尔毫不犹豫,“不过我更喜欢吃鱼。”
凤清苦笑着看了他一眼。
罗布尔接着道:“凯瑟琳说过你会在去层岩巨渊之前跟我见上一面。”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一定会去冒险家协会报名,毕竟我们马上就是共患难的伙伴了嘛。”凤清道。
“同生共死那种?”
“那倒不必了,自求多福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凤清喂猫的动作,罗布尔觉得今天的他,分外亲切。
开口邀请道:“走,我们去万民堂吃鱼。”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吃鱼。”
“水煮黑背鲈,真的绝。”
或许是为了避免吓到生客,香菱今天很给面子地没有推荐新式菜肴的试吃,罗布尔简直要偷偷地对她竖起大拇指。
“你喜欢猫吗,我记得遁玉城以前的记载中,好像从来没提到过猫。”罗布尔问道。
“没错,”凤清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魔神战争结束很久之后,遁玉城一带才出现了猫,据说还是从须弥过来的。”
“在遁玉城的传说中,凤神是我们最重要的神明,其次才是摩拉克斯。但曾经有过一个很年轻的神明来到遁玉部落……”
罗布尔正对凤清说的内容感兴趣,水煮黑背鲈不合时宜地上了桌。
凤清发出一声赞叹,立即举筷去吃。
罗布尔无奈地等待了片刻。
凤清终于说话:“快吃啊,这里面有绝云椒椒,凉了就不好吃了。”
罗布尔捏住筷子道:“你这不是能说话吗?”
他又等了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先吃鱼。
“我听那个姑娘说这是她们的招牌菜,果然很不错。”凤清心满意足道。
“那个年轻的神明……”罗布尔提醒道,一边夹起一片裹着红油的鱼肉。
凤清愣了一愣,终于回到了那个话题,“有一个年轻的神明来到遁玉部落,他就随身带着一只黑猫,他还给部落带来了关于海洋的图景,将久居深山的遁玉之民的想象力第一次拓展到群山之外,因此在传说中,我们称他为海神。”
“咳!咳!”罗布尔突然被辣椒呛到。
“你怎么搞的?”
罗布尔脸色通红,一边喝水一边回道:“太辣了!”
凤清继续他的讲述,“但是再后来,已经是那位神明离开遁玉城之后了,遁玉之民从璃月部落中听说曾有过一位给他们带来灾厄的海神,于是为了区分,后来的传说就都称他为小海神了。”
凤神是一位和蔼的魔神,他让遁玉之民感到了“敬”,与他相比,更年轻,更强大也更陌生的摩拉克斯则让他们感到了“畏”。
只有那位同样陌生却是少年模样的神明,让遁玉之民发现了神明是可以更亲近的,他会与孩子一起玩耍,会帮助人类在城中发掘水渠,引来活水,也会给人类描绘渺远之处的同类所经历的波澜壮阔的画面。
而那只与神明形影不离的小猫,也与他一起成为了海洋的图腾。
后来当遁玉之民发现了跟传说中的黑猫形貌相似的生物时,几乎以为是神迹。
“从那以后,遁玉城的人就喜欢上猫这种动物了。”凤清道。
“但是我看你喂猫的动作一点都不熟练,你们已经不再养猫了吗?”罗布尔问道。
“遁玉城的遗民大部分来到了璃月港,你看,这里不是到处都有猫吗。至于我,确实从来没有养过,我不喜欢,任何会让我产生牵挂的东西。”
罗布尔看了凤清一眼,他很能理解这句话。
像他们这样的,更多的时候越去追求,反而会越来越远。
但是,就算习惯了寒冷,篝火出现在了眼前,怎么能忍得住视而不见,就像信誓旦旦说出这句话的人,不也是去笨手笨脚地喂猫吗。
“璃月真好啊。”离开万民堂后,凤清忽然感慨道。
“你喜欢的话,可以留在这里,以你赚取摩拉的本事,只要不再发布乱七八糟的委托,在这里买座房子都不是什么难题。”
凤清笑了笑,“我不敢久留,我怕会有那么一刻,我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跟他们一起来璃月的决定,哪怕只是一丝的后悔,可能就会动摇我的决心。”
罗布尔奇怪地看着他。
凤清却不再说话。
“你为什么要去层岩巨渊,我听说你以前就经常在那附近出现,还被千岩军逮到过。”
“你的消息很灵通。”凤清笑道。
“遁玉城毁灭的时候,层岩巨渊之中也有过一场鏖战。”
凤清在一条分路口停住,“关于那时的一切,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我一直在努力地回想,但时间总是不够,不过就这样也好,你想知道的事不必心急。”
“因为,你可以亲自去见证。”
罗布尔等待着层岩巨渊的同行之期,凤清则独自出城而去,此时夕照的余火尽情地洒向了整个璃月。
这是一个轰轰烈烈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