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道娘平静的点头。
“只要做出选择，就一定会暴露出弱点。”
“是。”
“所以……”
“你不想做出选择？”
“不，不是！我不想做出选择系统的选项——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在犹豫。”
“完美主义者。呵。”天道娘的眼神略微冰冷了一些，但并不是对林的回答不满意，而是……我也不知道。
“我自认不是什么完美主义者。天道娘。……我。只是……不得不这样选择。如果盲目的做出选择指挥导致一个——更坏的，我不能接受的结果的话。那我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
“……”天道娘不说话了，林的忧虑有其道理——她并非因为看不清前路而迷茫，恰恰相反，林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不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她才感到迷茫（‘清楚的知道’吗……或许，是一种本能也说不定？）
“但，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这么说可能会有些伤人：其实我最开始是想按照你告诉我的那样，去，寻找某种办法来补回因为不能选择任何和【牺牲】有关的选项，而失去的力量或者机会。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个办法也没什么用：只要做出选择，就会有缺憾，就会暴露出弱点。”
林抿了抿嘴，伤人的地方要来了吗？
“如果这种想法确实是正确的，那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个办法，其实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林这么说道。
“哦？”天道娘面色不善的抬眼，阴沉的盯着林 ，小萝莉愠怒.jpg。
“……是这样的，就比如说——还是面对那个火车难题吧。假如说，面对这种难题，我会做出的选择是——完全拒绝进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同时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可能被牺牲的东西抢救回来——比如说你和小白，被摆在两个我绝对不可能同时触碰到的地方——然后，我只能救一个什么的，我会选择使用某种秘术，付出代价拼尽一切救下你们两个！”
“嗷唔……”小白用脑袋蹭了蹭林的手掌。小妹妹，有话直说！
“嗯嗯。”安抚小白，林看着天道娘，然后开口：“但，这样一来，尽管我确实没有选择任何一个被摆在我面前的现象——但，下一次，面对相同或者相近的难题时——我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是吗？”
“……”
“因为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同样的难题再次被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做出，动用某种秘术——虽然我没有补充，但我指的差不多是玄幻世界风格的某种，燃血秘术之类的东西——”林张牙舞爪——不对，手舞足蹈了一番，试图向天道娘解释，但后者明显不打算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总之我会做出动用秘术的选择。……如果对手的目的恰恰是让我动用秘术呢？就像矩阵AI说的那样，可以通过记笔记的方式，来慢慢的整理有效的手段。应对一整个模拟世界——或者主角。”
“……”
“如果我的某些选择或者行为——已经作为某个笔记，被记录了下来，那么当他们恰好需要我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那个笔记就会产生作用，而我，也就会在无形中，落入了一个陷阱之中。”林如此说。
“是。”天道娘点头，表示自己认同林的回答。
“很显然的一点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避免的——相反，越是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就越是容易落入圈套之中——自己的行为越是有条理，有逻辑，就越是容易被利用，因为面对同样的困境，我一定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天道娘沉默以对。
“然后我仔细想了想，嗯，如果这些猜测是正确的，那，理论上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和应对面对的难题。唯一一个算不上办法的办法反而是——”林看向天道娘：“……尽可能的不要有条理的做事。哪怕面对同样的困难，完全相同的选择——也不要做出与之前相同的选择——甚至是，要刻意的做出完全相反的决定。”
“甚至于说，不仅仅是相反的决定——而是完全随机的决策。”林说着，表情松弛了下来，末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你每一次都会做出完全随机的决定：那你就不可能，每一次都做出最优的决策！”天道娘低下头，挪开了停留在林身上的视线。
“是啊……所以我反而轻松了。”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去做出最优解的决定，反而成为了另一种形态的最优解——这种事情，谁能（第一时间）想到？
“只是，在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想到了另一件事。天道娘。”
“是什么？”
“是：【选择更少的牺牲】【选择更完美的解决方案】【选择尽可能的努力以补回因为不能选择一个选项而失去缺失的收益和力量】这些描述，不都是一种风格化的决策吗？。一种风格既然存在，那就一定可以被描述。只要它可以被在剧情中描述，那它就一定可以被推测出可能的下一次决策。
那么……它就可能被看破，可能露出破绽，可能成为一个弱点，被突击。
但是，【尽可能让自己的选择变得‘随机化’】不也是一种。可以被描述的风格吗？既然这样……”
“……还是回到了你之前的看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
“我们的行为会被敌人找到一个，可被利用的弱点。这件事。”林无奈的笑了起来。但她看着反而轻松不少。
“我做出选择A，做出选择b，甚至是做出并不存在的选择c。包括此时此刻，我对做出选择的犹豫，甚至于说恐惧。都会成为某个时刻的，敌人可以利用的现象中的一种。
这样一想的话——我能够得到的最直接的结论就是：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破绽，都会有缺陷，都会有被敌人趁虚而入的可能性。是真正意义上的，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