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就连林葱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冯远则是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直接飞回北京。
“什么意思？”
韩今越凝视着她：“你父母的死，怎么会和皎皎挂上钩？”
“您还不明白吗，韩总？”
岁玉讽刺一笑：“这一切，都是为了林皎皎的心脏啊。”
她母亲当年，完全是出于好心，才签下了遗体捐赠协议，想死后尽可能地帮助他人。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这个下场。
“恐怕她前脚刚签下协议，”岁玉轻轻扯起嘴角，“下一秒就被林家的人盯上了。”
她抬起头，和韩今越直直地对视，漆黑平静的瞳孔下，蕴藏着绝望与孤注一掷的疯狂。
韩今越轻声问：“岁岁，这件事你确定是真的吗？会不会和李宜妍一样。”
然而岁玉却坚定地点头，打破了他的幻想。
“千真万确，”她说，“我让舅舅帮我查过，我也自己问过。”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说起来，当年这个手术，还是在韩家的医院做的。”
“碰——”
话音刚落地，冯秘书不慎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水撒了一地，他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擦，然而内心的震惊却难以掩饰。
岁小姐父母的手术，在韩家的医院完成，这是不是意味着——
当年的韩老爷子，也有可能参与策划过这场车祸？
“所以，”韩今越嘴唇微颤，“你当初问我在哪儿，是想打探我有没有涉及这件事？”
“对。”
岁玉大大方方地点头：“如果你真的参加了，那我现在绝对不会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届时，哪怕岁玉再爱他，也绝对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你当初说，无论我的仇人是谁，都会无条件帮我报仇。”
岁玉耸耸肩膀，用笑容掩去自己的苦涩：“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你的原因，林家、林皎皎对你来说，是不同的。”
抛去林皎皎父亲的政治地位不谈。
林家不仅对韩家有恩，林皎皎也是险些嫁给韩今越，成为他的妻子。
岁玉转过头看向窗外漂浮的云朵，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她说：“你曾经说过，林皎皎会是你未来的妻，让我不要肖想她的地位。”
什么？
韩今越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岁玉却抬起手制止：“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
“但我还是很害怕，我不敢赌她在你心中的地位。”
“万一呢，万一你为了她、为了林家，去干扰我复仇？”
而岁玉，她毕生的目标就是为父母复仇，在这个目标面前，滔滔江水都无法将她阻拦。
哪怕，哪怕是爱情。
日光照进来，照得岁玉和韩今越脖前的山鬼花钱熠熠生辉。
多日前，他们还曾共同逛游名胜古迹，戴上这对情侣项链。
可在今天，他们或许就要彻底分道扬镳，成为陌生人、甚至是对手。
一片死寂中，飞机很快抵达了机场。
岁玉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和林葱一起下机。
在离开前，她说：“今越，我不会强求你，但我也不会放弃报仇。”
“咱们俩之间，不如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