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不敢抬头去看她,只嗫嚅道:“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
岁玉冷笑一声。
她倏然在众人的注视中,抬起手,用枪抵住林葱的眉心。
“老头,”岁玉讥嘲一笑,“在说话前,你最好先过一下脑子。”
她转了一轮枪,说:“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你儿子呢?”
“你儿子的死活,你也不在乎?”
林葱惊诧地看着岁玉,又忍不住扭头去看林川,在看到对方脸上心虚的表情后,内心的不安达到顶峰。
林川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事,能惹到远在北京的岁玉?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一名黑衣保镖从外面走进来。
他冲岁玉点点头:“岁总,已经确保周围没人。”
岁玉眼睛紧紧地锁住林川,在发现对方仍然不肯说话时,她忽然举起手,对准天花板打了一枪。
枪已经消音,但声音却还是让林川不可避免地抖了抖。
岁玉迎上他惊慌失措的脸,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枪这东西,我小时候就会玩,”她问,“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儿子吗?”
枪响过后,偌大的房子内陷入寂静。
保姆死死地捂住嘴,避免自己哭出声,林葱则是盯着岁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依附韩今越的花瓶。
半晌后,林川哽咽着捂住脸,说:“放过我儿子,我说、我说。”
岁玉等保镖开始拍摄录音后才抬起头:“说吧。”
“我是土生土长的绍兴人,”林川回忆过往,“以前靠跑大货车为生。”
跑大货车的工作虽然很苦,但挣的钱刚好能贴补家用,再加上他妻子还在工厂做活,一家三口的日子可以说是美满幸福。
直到那天,他的妻子查出了白血病。
林葱遽然回过头。
他看着年迈的父亲,嘴唇微微颤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家找上了他,想要他撞死个人。
“我没办法啊,”林川低头看着满是皱纹的手,“我不能没有老婆,我的儿子,也不能没有妻子!”
听到这里,岁玉实在忍无可忍!
她对准林川的脚边开了一枪,厉声质问:“你不能没有妻子,难道我就活该失去父母吗?”
“我妈死的时候,”岁玉偏过头,“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林川,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林川没说话。
良心怎么不会痛呢?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能梦见血肉模糊的男女,耳边更是能听见他们痛苦的呻吟。
“我错了……”他垂下头,“是我错了……”
他已经垂垂老矣,多年盘踞在心头的不安已经彻底将他击垮,让他更加苍老。
眼前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双鬓银白的老头而已。
但对岁玉来说,这确实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直接凶手。
而凶手的罪行,不会因为年纪的增长而消失,否则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
岁玉调转枪口,对准林川。
她冷冷道:“我先杀了你,赔罪的话你亲自跟我父母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