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平随着欧叔走进屋内,见到杨氏,赶忙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师娘,多年不见,您身体可好?”
杨氏微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杜尚平,眼中满是欣慰:
“平儿,这些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我一切都好,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杜尚平直起身,神情略带感慨:“师娘,我在师傅那里学了几年手艺,因家里出了些状况,后面就回家务农去了。
只是师傅他……”说到这儿,杜尚平微微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
杨氏心中一紧,忙问道:“你师傅他怎么了?”
杜尚平缓缓说道:“师傅年前生了场重病,如今偏痪已有数月,生活起居全靠旁人照料。
如今家中光景大不如前,师兄弟们也各自散去,各自谋求生路。”
杨氏听闻,心中五味杂陈,虽对前夫早已心灰意冷,但毕竟夫妻一场,听闻他这般遭遇,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织云,听到父亲瘫痪的消息,眼眶瞬间红了。
那些与父亲相处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仿佛还在昨日。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问道:“平师兄,我爹他,他怎么会这样……”
杜尚平看着织云难过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轻声安慰道:
“师妹,你莫要太过伤心。师傅虽偏瘫行动不便,但好在性命无忧。
这些日子,我们师兄弟也时常去看望他,尽力帮衬一二。”
接着,杜尚平简单说了新师娘的事,道出了师傅的病源。
织云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平师兄,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爹。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氏走上前,轻轻搂住织云,说道:“云儿,事已至此,莫要过于悲伤。你平师兄既然来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说着,她看向杜尚平,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期许:“平儿,这些年辛苦你了。往后,还得你们师兄弟常去照应着你师傅。”
杜尚平赶忙说道:“师娘放心,师傅对我有授业之恩,我定不会坐视不管。
此次前来,一是看望师娘和师妹,二也是想告知你们师傅的近况。”
师娘看着杜尚平,眼神里满是温和与亲切,抬手示意他坐下,随后指着欧叔,笑着介绍道:
“平儿啊,这位欧叔你可得好好认识认识,他算是你的大师伯了。
当年啊,他同你师傅一样,都拜在我父亲门下学艺,学得一手精湛的木匠手艺。
后来经历了诸多辗转,才在这桃花庄落下脚来。”
杜尚平听闻,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浮现出既惊喜又崇敬的神情。
他赶忙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毕恭毕敬地重新行了个大礼。
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原来是师伯当面,失敬失敬!以前确实听师傅说过,师门渊源深厚。
他的木匠手艺皆是跟师娘家学的,还常提及有好几位师兄弟,只是当时年纪小,未曾记得这般详细。
今日才知晓,原来这位欧叔便是师伯您呐,怪不得师娘会投奔到这里。”
欧叔赶忙上前,双手稳稳地扶住杜尚平,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眼中满是对晚辈的喜爱。
说道:“哎呀,孩子,快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家晚辈,不必行此大礼。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王师弟还当真收了好徒弟,出落得如此一表人才,真是让人欢喜。”
杜尚平直起身,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恭敬地说道:
“师伯,久仰大名。以前听师傅提及师门往事,对您一直心生敬仰,今日得见,实乃晚辈荣幸。
师傅常说,师门之中,师伯您手艺精湛,为人更是宽厚仁义,一直是他学习的楷模。”
欧叔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哈哈,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师傅过奖了。
当年我和你师傅虽同出一门,一起学艺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可后来各自为生活奔波,渐渐联系也就少了。
没想到如今,你师娘和织云丫头能来我这儿,也算是咱们这师门情谊又续上了,这可真是缘分呐。”
杨氏在一旁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说道:
“是啊,这些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后来想起欧大哥在此处,便想着来投奔,没想到欧大哥二话不说就收留了我们,这份恩情,我们母女二人铭记于心呐。”
杜尚平感激地看向欧叔,眼神中满是真诚,说道:
“师伯仁义,若不是您收留师娘和师妹,她们母女二人还不知要吃多少苦。
这份恩情,晚辈没齿难忘。日后若有任何需要晚辈效劳之处,还望师伯尽管吩咐。”
欧叔与师娘交谈间,杜尚平在一旁静静观察着。
只见欧叔看向师娘的眼神中,藏着一种别样的温柔,每当师娘说话时,他总会微微前倾身子,全神贯注地聆听。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师娘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世间最珍贵的话语。
而师娘呢,与欧叔对视时,眼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信任与依赖,两人偶尔相视而笑,那笑容里透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杜尚平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毛头小子,对人情世故早已洞悉几分。
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欧叔与师娘之间这份互有情意的微妙情感。
他心中暗自为两位长辈感到高兴,毕竟师娘这些年独自漂泊,吃了不少苦头,若能在这桃花庄寻得一份安稳与幸福,也算是苦尽甘来。
杜尚平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趁着两人交谈的间隙,开口说道:
“师伯、师娘,看到你们这般和睦,相处默契,实在是让人欢喜。
师娘这些年着实不易,如今能有师伯在身边照应,想必往后的日子定会顺遂如意。”
欧叔和师娘听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两人的目光交汇,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欧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平儿啊,你这孩子,倒是看得明白。
不瞒你说,我和你师娘相处这些日子,确实彼此心生好感。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你们小辈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