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平面色沉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武器,那是他行走江湖的依仗。
他微微点头,语气坚定地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说不定能帮上忙。
但大家都小心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
老林虽然心中有些担心留在屋内的家人,但他深知此时若袖手旁观,心中必定难安。
他咬咬牙,握紧了手中临时抄起的木棍,跟上众人的脚步,沉声道:
“我也去,大家互相照应着点。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四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采药人院子潜行而去。一
路上,狗吠声此起彼伏,那嘈杂的声音仿佛是危机来临的前奏,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靠近院子时,他们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嘈杂声,有慌乱的脚步声,还有焦急的呼喊声,愈发让人觉得不安。
章大亮使了个眼色,四人默契地悄无声息地翻进院子,顺势躲在一处角落观察情况。
只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中间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浑身血迹斑斑,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浑身上下血肉模糊,面容早已被鲜血和污垢掩盖,根本无法辨认。
旁边一个采药客,神情焦急,正大声地指挥着众人:
“快,把他抬到屋里去,动作轻点!二牛,你赶紧去烧点热水,三狗子,快去把我昨天采的草药拿过来,要快!”
两个药童应了一声,回身去准备东西。
杜尚平微微皱眉,凑近章大亮,压低声音说道:
“看来是有人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这伙人应该是从外面抬回来的。
但这么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他们遇到了那伙劫匪?”
章大亮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这次可真是倒霉,碰到了那东西,要不是大伙跑得快,恐怕都得交代在那儿。”
另一个声音颤抖着回应:“是啊,那东西太邪乎了,咱以后可不敢再往那地方去了。
也不知道大牛能不能挺过去……”
几个村民在一旁交头接耳,神色慌张,不时抬眼看向院子中央。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迈着沉稳而急促的步伐,正在门口指挥着众人将担架依次摆放好。
那中年汉子正是石寨主,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焦虑。
很快,这原本就不大的院子里便摆满了四付担架,每付担架上都躺着一个村民,他们痛苦地呻吟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石头爹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在儿子石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赶忙来到了院中。
看到眼前这副景象,他心中一紧,焦急地问道:“寨主,娃娃们这是咋了?可是遇到大虫了?”
石头爹目光扫过担架上的村民,只见他们身上血迹斑斑,伤口触目惊心,不禁皱起了眉头,再次追问石寨主。
石寨主脸色冷峻得如同寒冰,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
“老七叔,不是野兽干的,而是……而是他们去了黑山沟,遇见了怪物。”
说到“怪物”二字时,他的语气中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等我们听到示警,心急火燎地赶过去的时候,大牛他们几个已经血肉模糊地躺在那里了。
当时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啊!我怕再出什么意外,危及到其他兄弟的性命,这才当机立断,决定连夜赶回来。
可还是有三个后生寻不见了,唉,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石寨主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自责。
“啥?怪物!”
石头爹听闻,惊得瞪大了眼睛,瘸着腿快走两步,来到石寨主身边,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怪物?咱黑风岭一带平日里最凶狠的野兽,不过就是黑瞎子和大虫,什么时候又出了什么怪物来?”
石头爹活了大半辈子,在这黑风岭生活多年,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怪物。
这时,一名坐在院门槛上的汉子,拄着猎叉,一脸疲惫却又带着惊恐地说道:
“七爷爷,俺们确实没有说谎,的的确确遇到了怪物。
那些东西模样怪异得很,弯着腰,披头散发的,两个眼睛全是白仁,就跟没了眼珠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别提多渗人了。
牙齿外翻,又尖又长,手指也是弯曲的,指甲又黑又长,特别恐怖。”
那汉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上的恐惧之色愈发浓重。
“他们发现咱们进了沟,便像发了疯似的围过来扑咬。
牛子哥他们走在前面,一时不备就被他们扑中了。
我走在后面,见情况不对劲,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急忙吹哨子求救。
即便如此,俺的小腿还是被那些东西抓了一道血口子。”
汉子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剧痛。
石头爹听闻,心中愈发疑惑与担忧,急忙上前观察他的伤口。
就着昏暗的火把光亮,只见喜子右小腿肚子上确实被抓开了一道血口,皮肉翻卷着,鲜血不停地往外渗。
只是在这昏暗的环境下,那血污看上去竟然黑乎乎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石头爹凑近仔细瞧了瞧,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大夫可在?有没有请他看过?”
石头爹心急如焚,眼中满是忧虑,紧紧盯着石寨主问道。
在这危急时刻,他满心期盼着经验丰富的陈大夫能妙手回春。
石寨主无奈地又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陈大夫带着两个徒弟去后山采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眼下咱们这儿,就只有田大夫跟两个小药童在。”
话语间,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担忧。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那位身材矮胖的采药客,也就是田大夫,迈着匆匆的步伐,端着一个白瓷瓶从屋里快步走出。
他神色凝重,额头上隐隐沁出细密的汗珠。
“田大夫,他们几个孩子还能救回来吗?”
石头爹赶忙迎上前去,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双手下意识地便要去抓住田大夫的胳膊。
田大夫略一闪身,没有让他触碰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