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平见状大喜,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他急忙快走几步,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许多,迫不及待地朝着凉棚奔去。
一进凉棚,一股凉爽之意扑面而来,杜尚平只觉得浑身舒畅。
他找了个空位坐下,将哨棒靠在桌旁,摘下斗笠,用力地扇着风。
这时,一位白发老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问道:
“客官,您要吃些什么茶?咱这里还有绿豆汤。”
杜尚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说道:“来壶凉茶,快些!”老叟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准备。
杜尚平看着周围的行人,有的在轻声交谈,有的则闭目养神。
他不禁想到自己这一路的奔波,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店小二端着一壶凉茶和一个茶碗走了过来,将茶碗斟满,说道:
“客官,您的凉茶,请慢用。”
杜尚平道了声谢,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那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他体内的燥热,让他精神一振。
他又接连喝了几碗,这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付过茶钱后,杜尚平并未急着起身赶路,而是靠在椅背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凉。
他心中暗自想着,休息好了,接下来的路还要继续走,可不能因为这一点酷热就耽误了正事。
杜尚平将斗笠拉下来遮住了面,准备小憩一会,避开正午的烈阳,再继续出发。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了旁边桌那三人也有些鬼鬼祟祟,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竹斗笠的细缝,偷偷打量着他们。
只见那三人坐在不远处的一桌,看似在喝茶,实则眼神如贼一般,滴溜溜地在凉棚里的行人身上来回打转。
旁边一桌的这三个人,穿着打扮颇为怪异。
中间那人,头发凌乱地束在脑后,身上的衣衫破旧且脏污,不知多久未曾清洗,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左边那人,身形消瘦,眼神阴鸷,时不时地舔着干裂的嘴唇,像是饿狼在寻觅猎物。
右边那人,贼眉鼠眼,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双手不停地在身前的桌子上敲打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右边一个茶桌上坐着两个青年后生,身穿一身青色短褂,布料虽不算上乘,但洗得干干净净。
短褂的袖口和领口处,还绣着简单却精致的纹路,看得出这两人对穿着颇为讲究。
他们脚穿加厚鞋底的黑布鞋,这种鞋子结实耐穿,适合长途跋涉。
年纪大些的那个后生身上还搭着一个布袋子,袋子不大,却被塞得鼓鼓囊囊,看来随身携带的应该是些值钱的东西。
或许是他们走南闯北积攒下的财物,又或是这次出门采购的重要物件。
那两个青年最先发觉旁边有人偷窥自己,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太在意。
年纪稍长的那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同伴,低声说道:
“瞧那几个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几个家伙若是不长眼,一会儿咱们就教训教训他们?”
年轻些的那位则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从容,说道:
“大哥说得是,他们要真敢耍什么花样,咱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依旧谈笑风生,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那三个心怀不轨的人根本不存在。
左边那桌,好像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男孩子。
三人穿戴都很普通,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衫,袖口处还有几处补丁,却缝补得十分整齐。
妇人则身着一件蓝色碎花布裙,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插着一根木簪,显得朴素而整洁。
小男孩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粗布短衣,虎头虎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那名妇人正打开包裹取饼子递给孩子,那包裹四四方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角处都磨得泛白。
包裹打开时,里面好像还有一个红布裹住的小包裹,只隐隐露出一角,看起来十分精致。
几人刚看了一眼,那妇人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随后迅速系上了包裹,并把包裹放在夫妇两人中间,还用手轻轻按了按,仿佛在确认里面的东西是否还安稳。
那男子也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妇人这边靠了靠,用身体挡住包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防备。
杜尚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思忖,这凉棚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那三个鬼鬼祟祟的人显然不怀好意,而其他几桌的人,各有各的故事和防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上的铁胎弹弓,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三人虽到处偷窥别人,倒没有什么具体行动。
杜尚平见三人不过如此,便也不再时刻警惕,只是偶尔用余光留意着他们的动向。
“老丈,请问一下,西泉镇往哪边走啊?还有多少路程?今晚能不能赶到啊?”
杜尚平看见一位老叟手持抹布,慢悠悠地过来擦桌子,便赶忙趁机向他打听。
“西泉镇?哎哟,千万去不得啊!”
老叟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凉棚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位婆婆,她神情紧张,眼睛瞪得老大。
连连摆手劝阻,那模样仿佛西泉镇是什么吃人的龙潭虎穴。
“婆婆,这是为何啊?”
杜尚平一脸的不解,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自己去西泉镇可是要见师娘与小师妹的,怎的听这婆婆的语气,去西泉镇好似有极大的危险。
“客官不是咱们涂山县的人吧?”
婆婆上下打量了杜尚平一番,眼中满是关切,接着说道,
“最近咱们县出现了怪病,地点就在西泉镇一带。
听说他们那里的人得了怪病,白天就会发狂咬人,就跟失了心智一般。
被他们咬伤的人,一天一夜后就会被传染,接着也跟疯了似的去咬别人,十分怕人的。
小客官,你若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被那些恶魔咬到了,岂不是白白送命了?”
婆婆说得绘声绘色,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仿佛那可怕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