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刻,斜眼的流民看准时机,握着匕首从侧面偷袭而来,试图刺向铁塔汉子的腰间。
铁塔汉子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迅速转身,一脚踢出,正中斜眼流民的手腕。
“咔嚓”一声,斜眼流民只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铁塔汉子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胸口,斜眼流民如遭雷击,整个人向后飞出数尺远。
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最后那个举着木棍的流民见状,心中的恐惧更甚,但他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木棍带着风声朝着铁塔汉子的肩膀砸下。
铁塔汉子不慌不忙,他微微一侧身,同时伸出手臂,精准地抓住了木棍,然后用力一扭。
流民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木棍瞬间脱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铁塔汉子又是一记直拳,正中他的面门。
“啊”的一声惨叫,流民的鼻血如喷泉般涌出,整个人向后倒去,昏死过去。
仅仅几下,铁塔汉子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几个家伙。
他拍了拍手,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冷冷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流民。
“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几个手下处理残局。
“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扎在木桩上立在村口的给大伙看看,再有不听我号令的人,一律都这样处理。”
手下几个大汉不敢怠慢,向那几个奄奄一息的流民走去,几声惨叫过后一切就归于平静。
那铁塔般的汉子面色凝重地坐在祠堂外那古朴的石碾子上,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在石碾边缘摩挲着。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越过眼前一片狼藉的村庄,似乎穿透了重重迷雾,在谋划着更为长远的事情。
沉思片刻后,他暗自思忖,自己手底下这两万流民虽说人数不算少。
但在这乱世之中,若想攻打那些富裕且防备森严的县城,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
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还非常容易被其他势力庞大的流民队伍吞并。
他深知,自己若是想在这混乱不堪、弱肉强食的世道里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血路,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壮大自身的力量。
“黑牛,你问出来了吗?这附近有没有富裕的地主老财?”
铁塔汉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打破了周围略显沉闷的气氛。
只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丑陋汉子,肩头扛着一根粗壮的狼牙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那狼牙棒上的尖刺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沾染过的血腥。
丑陋汉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黄牙,说道:
“老大,俺问出来了!东边过去七八里有一个九孔桥村,那村里住着一家地主老财。
嘿,您可不知道,这家人在这一带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拥有上千亩的良田,一眼望过去,全是他家的地。
他家的牛羊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漫山遍野的。周边七八个村庄,好多庄民都是他家的佃户嘞。
俺还听说,他家的粮库就修在村里的地窖上头,那地窖大得很呐!
要是咱们能把他家打下来,那粮食,肯定能让大伙美美的吃上半个月,说不定还不止呢!”
铁塔汉子原本略显阴霾的眼睛瞬间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大声下令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杀过去!你去告诉大伙,赶紧扔下那些没有用的坛坛罐罐、破铜烂铁之类的劳什子。
全部轻装上阵,给我全速朝着九孔桥村扑过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让这个送到嘴边的肥羊跑喽!
谁要是敢掉链子,坏了老子的大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说罢,他紧紧攥了攥拳头,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那地主老财的财富收入囊中,为壮大自己的势力迈出坚实的一步。
————
在丰水县城外,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将大地烤得滚烫。
张定方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他身着战甲,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仿佛一层坚不可摧的护盾。
此刻,他正带着麾下的将士们火速回援府城,急促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在大地上敲出紧迫的节奏。
一路上,军情急报一封接着一封如雪花般飞来。
张定方展开其中一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沧州府已然被如汹涌潮水般的流民潮彻底淹没,全州上下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失控之中。
那些流民像是疯狂的野兽,四处冲击着城镇与村庄,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连带着与沧州府相连的冀州府下面的几个郡县,也相继出现了规模不容小觑的流民潮。
局势如同脱缰的野马,愈发难以控制,正以一种令人担忧的态势不断恶化。
罗知府在府城中得知这一系列消息后,心急如焚。
他深知,这场来势汹汹的流民潮就如同一场可怕的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武川州,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此时,全州一大半的军队都被调往同荆山府的边境上进行防御,以应对可能出现的边境冲突。
如此一来,府城的防御力量变得极为薄弱。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罗知府急需张定方手里这几千训练有素的精兵回防府城,以解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在丰水县县衙内,气氛同样紧张凝重。
杜尚清与江师爷两人相对而坐,面色严峻。
他们面前的桌上,摊开着一幅详细的丰水县地图,上面用各种符号和线条标记着各个重要地点。
两人略一商量,深知此时必须对兵力进行重新部署,以应对这复杂多变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