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县尉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那就拜托你们了。记住,千万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
两位捕头得令,身手矫健地翻身上墙,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就消失在后巷之中。
贺县尉转身去了内室,看着泪眼婆娑的家人,心中满是愧疚与不舍。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轻声安抚道:“夫人莫要惊慌,我定会设法保全你们。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与叛军起冲突。”
一名妇人紧紧搂住两个幼童,轻轻的点了点头,却难掩眼中的恐惧。
就在贺县尉与家人交代,还未来得及做更多准备时,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阵阵呼喊声。
贺县尉心中一凛,他知道,叛军已经来了。
不多时,张百户带着一队叛军如凶神恶煞般冲进贺家大院。
张百户满脸戾气,手中长刀直指贺县尉,怒喝道:
“贺县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意图谋反!姚千总命我将你拿下,你还有何话说?”
贺县尉心中虽紧张万分,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他拱手说道:
“张百户,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我贺某一直对义军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谋反之事?还望张百户明察。”
张百户冷笑一声,“哼,有人亲耳听到你在后院密谋联络城中力量对付我们,你还想狡辩?
左右,给我搜!若是找出什么谋反的证据,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叛军们得令,立刻在贺家四处搜寻起来。
贺县尉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毕捕头和殷捕头能顺利逃脱,同时思索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拖延时间,等待转机的出现。
此刻,贺家大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一个人的心跳都仿佛随着叛军的脚步声而剧烈跳动。
而贺县尉则站在风暴的中心,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裁决。
“禀告大人,宅内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书房里也没有什么发现。”
一名叛军小头目上前报告。
“哼,老贺啊!你这是早有准备了!来人啊,将他先捆了,让姚大人亲自审他。”
张百户见没有搜到证据,一时半会也不能判断那管家是不是诬告,还是带回去再说。
贺县尉被叛军粗暴地架着,脸上虽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家人们围在一旁,女眷们低声啜泣,孩子们则惊恐地瞪大双眼,不知所措。
张百户一脸得意,看着贺县尉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走!别磨蹭,姚千总还等着发落你呢!”
贺县尉被推搡着前行,路过家门时,他转过头,饱含深情与愧疚地望向家人,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叛军将贺县尉带出贺家大院后,紧闭的大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那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贺家平静生活的最后宣判。
街道两旁,百姓们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偷偷张望,眼神中既有对叛军的恐惧,又有对贺县尉的复杂情绪。
曾经,贺县尉是他们的父母官,可如今,他投降叛军又试图反抗的复杂经历,让百姓们不知该以何种眼光看待他。
被押解的贺县尉脚步踉跄,心中五味杂陈。
他望着熟悉的街道,如今却因叛军的肆虐而变得满目疮痍,心中满是悔恨与无奈。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姚千总的严刑拷打甚至是死亡,
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家人的安危以及毕捕头和殷捕头能否顺利联络城中力量,完成反击叛军的计划。
当贺县尉被押至县衙时,县衙内依旧一片混乱。
叛军们还在忙着搬运搜刮来的财物,嘈杂的叫嚷声、重物的拖拽声交织在一起。
姚千总站在大堂前,满脸怒容,看到贺县尉被押来,他大步上前,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这狗东西,竟敢背叛我!说,还有哪些人跟你一起密谋?”
贺县尉被打得嘴角溢血,却倔强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姚千总。
“姚千总,我贺某自从效力义军以来,勤勤恳恳,忠心不二。
仅凭小人诬陷就要治我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让双山县的这些老人又如何信服?”
姚千总气得暴跳如雷,“好,既然你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把他给我押进大牢,好好招呼着,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贺县尉被拖进大牢,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阴森的光。
贺县尉望着这黑暗的牢房,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但同时也暗暗发誓,绝不向叛军屈服,一定要为自己和双山县的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在那略显荒芜的花石岗上,双山县几支颇具实力的地下抵抗组织,如同黑暗中汇聚的点点星光,此刻都齐聚到了一起。
这些参与抵抗的乡兵,构成颇为复杂。
大部分是来自各个村镇的衙役与兵卒,他们平日里多少受过些训练,还算是具备一定的战斗能力。
而另有小部分抵抗力量,则是来自民间的普通百姓。
这些百姓,本过着平静的生活,然而叛军的铁蹄无情地践踏了他们的家园,让他们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不甘于眼睁睁看着家园被外敌肆意占领,心中燃起了愤怒与反抗的火焰,于是便暗中聚集起来。
他们凭借着对家乡的热爱和无畏的勇气,专门瞅准叛军的薄弱之处,袭击叛军据点,焚毁叛军财物。
尽管他们个体战斗力或许不强,但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一颗勇敢的心,成为了抗击叛军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