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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的问题并没有立即得到回答，白柳只是静静地站在神临之园门前，凝视着虚空某处，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白柳突然扭头看了沈牧一眼，语气莫名道：
“小子，你想当死神吗？”
哎？
什么意思？
姑奶奶这是打算退休了？
死神……听着倒是不错，至少比什么穷神好听多了！
可祂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姑奶奶……您怎么了？”，沈牧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有些摸不准白柳的想法。
“没什么，只是问问罢了，你就说想不想当吧！”
白柳依旧盯着他，眼中似有白光流转。
沈牧想了一下，缓缓摇头，表情变得坚毅，声音微沉：“我不想！”
“可惜了，看来你还是想成为穷神～”
白柳摇头，轻轻一叹，语气略显唏嘘和惋惜。
沈牧脸泛不解，歪了歪头，‘啊’了一声问道：
“谁说我想成为穷神了？我就非要成为谁的继承者吗？就不能成为我自己的神？”
他这话有些拗口，但白柳还是听明白了一点点，祂收回视线，语气转为温润：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什么东西还来不来得及？”，沈牧抓起头发，他听了太多谜语，不想再听了。
“自然是我的传承啊！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复生吗？我早就死透了啊，怎么可能再复生呢？现在只是一抹残存的执念罢了～”
祂的语气越来越低沉，其中蕴含着满满的不舍和哀伤。
沈牧眉头一皱，他实在想不到，堂堂死神居然如此感性，可能在那骨甲之下，祂也是个可怜人罢？
“所以请神结束你就会再度消失？”
“是呀！本来就是执念而已，早就该消失的，只是……我不想断了传承～”
白柳语气幽幽，说完再度叹气，沈牧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血梅却突然说话了：
“老女人，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有个屁的传承，这小子虽然蠢，但你觉得你这点伎俩能骗到他吗？”
沈牧闻言，心头狂震，脸色涨红无比，语气不善地嚷道：
“谁蠢啊？！血梅姐，你说谁蠢啊？”
“我随便说说，当真你就输了～”，血梅语气促狭，说完便笑了出来。
谎言不会伤人～
“你知道我在演戏？”，白柳微微扭头，看了沈牧一眼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当死神，也不想当什么穷神、食神，我只想当自己！”
沈牧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血梅没安好心，他不能被挑拨。
“那便算了！”，白柳负手前行，走了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请我来是要助你登神，不过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一旦在神路出手，会影响到我的状态，所以你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
“你要去干嘛？”
“完成一个约定，有缘自会再见！”，白柳说完，现出本体，黑色柳树撑天而起，柳枝破开虚空，瞬间消失不见。
“这就走了……”
他抬头望天，有些迷茫，说好的请神夜呢？神请下来了，却自己跑了？
这时，四枚白色的柳叶缓缓飘落，悬停在了沈牧面前，白柳声音从中传来：
“赠你四枚剑叶防身，省着点用！”
沈牧连忙伸手接住柳叶，还没查看具体信息，柳叶就没入他的眉心消失，只留下一道白色光斑。
“血梅姐姐，白柳……姐姐说的约定是什么？是跟那所谓的盟约有关吗？”
血梅沉默着，沈牧叹气，他就知道不该问，反正问了也没结果。
“不是盟约，而是她跟众神的约定！你也知道，神灵互食是死神提出的，但在此之前，她还提出了另一种方式来解决侵染的诡异！”
出乎沈牧意料，血梅这次居然不当谜语人了，沉声解释了起来。
“另一种方式？”，沈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白色柳树瞬间变黑的场景，惊呼一声道：
“姐姐的意思是，死神祂主动接纳并融合了诡异之力？这不是深渊中的那些神灵才会做的吗？”
“不止！”，血梅语气微沉，旋即用带着钦佩的语气道：
“白柳的做法更极端，她是打算成为那些诡物，从本源上解决问题，不过她那个时候失败了！”
“所以现在祂成功了？”
“她的确融合了一些诡异的本源，但至于成功与否，谁也无法说清～目前为止，应该只有一个成功融合的存在！”
血梅说完便没了声音，沈牧扭头看向有些无聊的团团，他知道血梅说的是团团。
团团本质上是天道诡物，也就是天道和诡异之力融合而成的特殊存在，换句话说，她就是某种诡异的存在。
死神提出了与诡异融合，甚至成为诡异的一员，这一点却是深渊的至高准则，而团团则与上苍化身闻风老登息息相关……
最关键的是，天道恰恰是上苍的规则！
谁要是说这是巧合，沈牧绝对不信！
难道说上苍也是在对抗诡异，只是方式不同？
可深渊一直想侵染希望之地也是不争的事实，期间死了无数人，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沈牧越想越迷茫，他总觉得自己经历得越多，眼前的迷雾就越浓郁，可雾气中却隐隐有一条路在带着他前行。
他想看清，却始终看不清～
上苍的立场绝对有所考究，祂甚至可以说是团团的‘父亲’，那深渊……该不会是反间计吧？
嘶——
沈牧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计策说不上多高明，可往往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深渊侵染希望之地这么多年，真得无法攻破吗？”
他喃喃自语一声，觉得眼前的迷雾突然变得少了许多，那条路也清晰了一些。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盖亚和上苍就是在下一盘大棋，一盘由无数生命和鲜血构成的大棋，连祂们两个都是棋子。
沈牧之前认为，深渊就是最大的敌人，可现在看来，深渊变成队友了，这所谓的未知诡异才是最终boss？
“这还真是意料以外，情理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