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演，太单一了？
傍晚。
直到从片场离开时，张扬脑袋里，还是不断响起吴于森皱眉摇头的叹息。
接连两个小时的反复拍摄中，张扬都没能达到要求，气的吴于森直接宣布暂停拍摄。
返回拳馆的路上，钱家兄弟和周毕利，看着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的张扬，也都不知该如何开导和宽慰，只能沉默的跟着。
等众人下了车，刚迈进拳馆的大门，留守在柜台内的陈义杰，便立马招呼了声。
“扬仔啊，你总算回来了，大明星打电话来找你啦。”
大明星？
陈义杰聒噪却亲切的声音响起，总算是让张扬回过了神，从沉思中惊醒。
他好气又好笑的道：“大佬，你罗里吧嗦的就算了，话讲清楚点啦，咩大明星啊？”
“还能是哪个，洪进宝喽。”
陈义杰说着，从柜台下拿出先前记好的便签，递给了张扬。
“喏，人家讲说你要去参加午夜场首映，就晚上十一点，去这家影院的一号厅找他。”
接过陈义杰递来的便签，张扬猛地拍了下脑袋，这才想起给钱家兄弟显露人脉时，自己就是用这个借口跟洪进宝联系的，结果这段时间忙着拍摄《精武英雄》，险些忘了。
洪进宝也算嘉禾半个高层之一了，自己可不好放人家的鸽子。
督促陈义杰记得提醒自己，张扬招呼众人继续日常训练。
……
整个晚间训练，开始的时候还好，等练到后续，张扬又因拍戏的事，不自觉的走神。
好在，多年的赛场征战，早就让这些基础的格斗训练，变成了他的肌肉记忆。
尽管心思已魂游天外，但在训练的事后，却并未出什么意外。
直到天色彻底黯淡，与周毕利和钱家兄弟告别，张扬这才换衣服出门，直奔嘉禾院线。
抵达院线时，时间刚刚好，走入影厅后，张扬根据便签上的座位号，来到片场边缘最靠角落的位置，果然发现了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陈勋其和洪进宝两人。
在两人身边落座，洪进宝瞥了一眼，笑着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今晚都不会现身了。”
“怎么会，第一次同洪先生这样的大明星合作，我当然不想错过啦。”
“咩大明星，呐，你都见，影厅里几百张座位都坐不满，威风的过你在港岛体育馆，六千多人座无虚席咩？以前真是小瞧你啦，真没想到连姜富德都不是伱的对手，够劲啊。”
洪进宝压低声音，冲张扬挑了挑大拇指。
张扬也没料到，洪进宝居然还关注了先前他跟姜富德大战的事，不由得一怔。
洪进宝则抱着肩膀，眼望大荧幕，随口道：“你倒也不用觉得吃惊，其实如果单单是场拳赛呢，我就是看个消遣啦，没必要再同你讲的，不过现在嘛，因为你在拳赛结束后玩的那一手，实在是有够靓，所以导致不光是我要高看你一眼，连邹先生最近都对你好有兴趣。”
邹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张扬先是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能被洪金宝如此恭敬的称呼，全港应该只有一人。
而这人，恐怕便是嘉禾的创始人，如今嘉禾影业的董事长，邹文淮。
洪进宝此刻谈这些，应该不是无地放矢，张扬没急着答话表态，只是默不作声。
张扬的沉默，虽有些滑头，但洪进宝却并不厌恶，只是平静的继续道：“邹先生知道我请你来客串过影片，所以就托我带话给你，问你有没有兴趣，以后同嘉禾签约。”
签约嘉禾！
真是不得不说，每次同洪进宝见面，对方总能带给张扬超出想象的惊喜。
第一次时，是邀请自己加入他创立的洪家班。
而这第二次，竟是嘉禾老总，直接邀约他签约嘉禾。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张扬并未被喜悦冲晕头，反而冲洪进宝问了句。
“洪大哥，你说，要是如果我不想只是单纯的当个嘉禾旗下的演员，而是想同你和你师弟城龙一样，以公司名义合作，组建自己的班底，邹先生会不会答应？”
这次，怔神的人，变成了洪进宝。
短暂的错愕后，洪进宝第一次从大荧幕移开了目光，将视线落在了张扬身上。
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就好像恨不得将张扬，一次性彻底看个透彻般。
“先前看你的眼神，我就知你是有野心的，不过我都没想到，你野心居然这么大。”
洪进宝顿了顿，压低了几分声音。
“不过单凭你现在的成绩，没可能啦，先不说《黑拳》的成绩没有好到爆，单是只有《黑拳》一部电影，就没人讲的清是不是偶然来的，如果你真想走合作公司的路线，你这部的《精武英雄》，肯定要多用用心啦。”
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不足以让张扬满意。
他接着好奇的问道：“那究竟咩成绩，才能算做用心呢？”
“至少一千五百万以上吧。”
洪进宝倒是也没遮掩，不过说完了这个要求后，他又紧接着补充了句。
“当然，如果你只有票房做筹码，虽然能谈，但成功的几率不会很高的，你必须证明你有脱离了雄鹰电影以后，仍然可以独立制片，或者……”
“或者拉着雄鹰电影，一起上船。”张扬摸着下巴，主动替洪进宝补完了后半句。
洪进宝笑笑，不再开口，而是转头看向了大荧幕。
“先不讲这些，看片啦。”
张扬回过了神，也抬头看向了荧幕。
画面里，洪进宝扮演的米缸，正被影片的反派周文生威胁，要求其交出盗走的钻石，面对周文生的步步紧逼，米缸装疯卖傻，答的滴水不露，让周文生气急败坏。
看着洪进宝精彩的演技，张扬心中不由得感慨。
若是单独讨论武打戏份上，他有自信不输给洪进宝，可说是论文戏场面，自己在这点上还真是拍马不及，也不知道人家究竟是怎么练的……
哎？
人不就在自己边上，怎么练的，自己不是问问就知道了？
回过神的张扬，也不客套，用胳膊肘碰了下洪进宝，低声开口。
“洪大哥，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