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怪，要不是和你斗了上万年，我怎会落到这部田地？好不甘……竟然要被你这蠢驴坑害！”
阵灵眼神凄迷，幽幽长叹。
一只玉手，悄然抬起，竟是要自我了结。
李智眼疾手快，一杖打落，阻止阵灵自残。
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要死，也只能死在众人之手。
阵灵被一杖打中，手骨剧痛，身形不由一阵踉跄，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
“呵呵……求生不得，求死都不能吗？”
一顿自嘲，如在咒骂命运不公。
昔日震慑一个时代，何等风光！
一不留神，英雄迟暮，却是这般下场。
这反差，该是何等凄凉？
“你就那么想死？”
李智冷眼相对，对这手段百出的阵灵，始终保留审慎态度。
“呵……小辈，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你那点微末伎俩，也配居高临下？”
“老娘若不是跟那食阵兽斗到两败俱伤，何至于束手束脚，被几只阿猫阿狗欺凌？”
自知必死的阵灵，不再委曲求全，反而拔高姿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对此，李智嗤之以鼻。
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故作什么姿态？嫌受的屈辱还不够吗？
“呵呵……像你这种嘴强王者，老子见得多了。最牛13那个，坟头草都快三米高了！”
“你……”
阵灵临死造势，想要死得更加体面。
没曾想，反遭李智无情打击，倍加羞辱。造势的效果没达到，反倒落得一身骚。
她再也不敢多言，冷冷道：“想要老娘的命，尽管来啊！”
话声一落，一道杖影，瞬息即至，“啵”地刺入阵灵心口。
阵灵脸上一愕，低头凝视着那根拐杖，苦笑无声。
犹如一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当年，她连带着法阵本体，遭受重创，淹没尘埃。
是那不愿看她蒙尘的能人志士，将她从废墟中掘出，并送到一个个造化源地，期待她自我修复。
刚开始，的确如能人志士所愿，她汲取无限资源与造化，修复己身，亦修复法阵，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不少进展。
至少，她从懵懂中恢复了神智。
可是，就在置身第二个造化源地后，她就遇上了大麻烦。
一个稀奇古怪的生物，闯进了法阵，不仅免疫法阵伤害，还对着法阵根基，大快朵颐。
阵灵自然暴怒，雷霆出手。
可万万没想到，所有依托法阵的攻击，都对怪物无效。反倒是那些冲击的法印，像摹刻般，拓到了怪物身上，更加助长怪物气焰。
不得已下，阵灵不得不脱离法阵，发动灵力攻击。
这招立马奏效，却难以杀死怪物。
因为那货的皮，真心厚得逆天。连恢复力，也让人生不出半点脾气。
至此，一灵一怪算是彻底耗上了。
怪物深谙持久战韬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
敌不动我就动，敌一动我就闪。
这种骚扰战术，竟然获得了巨大成功。
从相遇的那天起，阵灵就再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既撵不走怪物，又杀不死它。
反倒是惶惶不可终日的阵灵，始终不敢融合到法阵里沉睡，灵力也日渐干涸。
这，就是成千上万年来，法阵都无法修复的真.相。
悲剧的是，就算李智等人今天不杀来，阵灵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最终，在她灵力彻底枯竭那刻，食阵兽会将她连带法阵一起吞噬，完成进阶。
她那悲剧的一生，很可能会以沦为食物而终结。
可是，众人的闯入，似乎开启了某个契机。
上万年的缠斗，始终没占到上风，让阵灵心中憋了股怨气。
正是那股怨气作祟，才会让阵灵一照面就想来个下马威，给自己出口恶气。
可谁曾想，在她眼中，弱不禁风的众人，居然生生打破了她全力施展的幻境，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阵灵眼见己身衰败至此，连几个小人物都收拾不了。急怒攻心下，立遭反噬。
几近油尽灯枯的她，无力再战，只好心生毒计。
只要鹬蚌相争，她就有可能成为那个最终得利的渔翁。
于是，她不惜许下重诺——只要老怪物能够横扫众人，她愿意放弃一切抵抗，任由老怪将她与法阵一并吞噬。
斗了上万年，都没分出最终胜负，让老怪心急火燎，大为光火。
斗来斗去，老怪的信心都快磨光了。
谁曾想，幸福居然来得如此突然？
如果阵灵真能放下抵抗，那再好不过。
再说了，阵灵那摇摇欲坠的姿态，老怪又不是看不清楚。
就算她想耍赖，老怪也能逼她就范。
只是，那种吞噬效果，恐怕就要打折扣了。
为了功效起见，老怪决定，先会会几个小人物再说。
几乎想都没想，老怪就一口答应下来。
大不了，打不过的话，就继续用上滑溜战术。
于是，苦肉计，粉墨登场。
接下来的进展，似乎一切顺利。
暗地里，老怪都开始眉开眼笑了。
可谁曾想，那个年轻人，如此逆天，居然免疫了所有攻击。
这让老怪心中直打鼓，害怕一着不慎，就阴沟翻船。
而且，它分明有种预感，在两个小人物的纠缠下，它没法安全开溜。
再加上，不知深浅的李智，始终如块巨石般，压在它心头，让它再也不敢拿命豪赌。
所以，撇清关系，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呵……终于……解脱……”
阵灵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老怪，身躯开始迅速解体，变成点点光华，迅速消散。
“嗷——！”
老怪突然怪叫一声，拔腿就向阵灵冲去。
可迎上李智目光的刹那，它又在中途生生刹住了脚。
尽管无比肉痛，但它还是拼命克制下来。
因为那个年轻人，目光冷冷的，如要刺到骨子里，让老怪禁不住直打寒颤。
之前就已多有冒犯，好不容易示了一次好，争取到一点点好感。假如再这么莽撞冲上去，引起误会，那说什么都晚了！
老怪使劲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那道美味烟消云散。
白忙活了好一会，可别连命都搭进去！
这是老怪心中，不住念叨的话。
要不然，它还真怕自己，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落入作死的深渊，难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