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沉声道:“调整重炮阵地,开启‘量子压缩链’
——将A、b两路剩余部队化整为零,
用步兵与机甲灵活渗透,切割他们的护盾发射阵点!”
但此刻,人类军队的士气已被连番重挫吞噬。
c路的银刃斩击连本欲切断补给,
却在行星残骸中误触地雷阵——那是异星机械蛛网般的陷阱,
地表弹片呼啸,数十名士兵当场倒下,短暂的喊杀与求救淹没在碎石与硝烟里。
通信画面中,基地全息屏幕不断闪烁“ALERt”
“LoSS”“cRItIcAL”标签,无数突破警告红色预警。
叶青教授与孙晴在科研舱前无助地看着数据溢出——
基因屏蔽模块因能量耗散率过高,已无法继续运转。
他们惊慌失措,却只能徒呼奈何。
战场上,异蓝现身在碎裂的行星碎片间,他通体七彩光粒流转,
声音如深渊咆哮:“愚蠢的人类,你们以为这就能追杀本尊?
正合我意,让我痛痛快快收割你们最后的血肉!”
随着同声命令,残余的异星兵力再度整列出击:
上百台四足战兽与数十名人形机甲,从各方夹击而来。
王杰所在的前沿阵地被瞬间淹没,他的机甲底盘被腰部能量键击穿,
仿佛被活体撕裂,他带领残兵拼死撤退,
火光中既有狰狞的兽头,也有人类战士惨烈的血溅。
艾琳·霞诺从半空俯冲而下,试图掩护王杰,
可几道脉冲能量束如利箭射向她的滑板,滑板被当场击爆,
她跌入虚空,断裂的护甲与破碎的金属在星云中飘散。
苏拉克的“暗影游骑”几乎全军覆没,
狙击阵地被一支异星人形精锐小队突入,
陷入白刃肉搏。夜色里,斑驳的月光洒在残破的身影与弥漫的血雾中,
只有断断续续的哀嚎与机枪空包声。
补给线彻底中断,几辆护卫运输车被迫自毁引信,
避免弹药落入敌手。通往基地的唯一通道已被对方静默炸弹封堵,
幸存部队不得不临时转向另一条逃生口,
却被数架巡逻机发现,进行连续扫射。逃生者在废墟中跌跌撞撞,
碎石与钢筋如雨点般砸下,断肢与弹片飞溅,涌动的火焰吞噬了一切声音。
神行基地的主炮群发出最后的几声沉重轰响,
随即陷入沉寂。哈力斯咬牙盯着通讯器,声音嘶哑:
“所有队伍【撤回】!”可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声命令,
更是对战局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人类军队已被击溃,节节败退!
基地内的指挥塔灯火闪烁,电光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庞。
大长老一声长叹,拂尘无力地垂下:
“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葬送在无情的宇宙深渊里……纪老……我们辜负了你……”
孙晴跪倒在通讯台前,泪水与灰尘交织,
她用颤抖的手指关闭了所有散落的作战数据,一切仿佛戛然而止。
破败之中,唯一清晰的声音,是外星军队再次压来时,
战士们在废墟里最后的呐喊与辎重的金属磨擦——一曲人类最悲壮的战歌,就此落幕。
…………
黑夜仍未散去,废墟与焦土覆盖了曾经繁荣的平原与都市。
人类军队在经过最后一役之后,几近崩溃:城墙轰然坍塌,
断裂的街道被血水与灰尘占据;装甲残骸和倒塌的火炮遍布城郊
幸存的士兵面容憔悴,披着破损的战甲,
步履蹒跚地返回神行基地。基地的四周,
千里之内再无一处灯光,人类的声波探测与卫星链接均已被异星能量干扰完全切断。
在指挥大厅里,长桌周围坐满了各国代表:
龙国的大长老面色凝重如水银倾泻,拂尘已被握得深陷掌心;
身旁的孙晴面容憔悴,紧握话机,却又迟疑抬头望向大长老。
哈力斯副总统一袭战袍,肩章沾满尘土,却强挤出一丝恭敬的微笑;
大联盟各国总统——雾国首相、意至国总统、
法蓝锡总统——无一例外地低头,目光里混合着恐惧与无奈。
指挥台中央,幽暗的半空中裂隙仿佛依旧在缓缓呼吸,
黑洞边缘涌动着螺旋状的能量涡流。裂隙上方,
七彩光粒聚成了一个冷峻的身影——异蓝,
曾被人类视为同盟,如今带着胜利者的桀骜与蔑视,
俯视着那些在废墟中挣扎的人类。
它的声音伸进每个人的心底,带着金属般冰冷的回响:
“人类的抗争到此为止。自现在起,你们将提供你们所能提供的最强大基因序列,
用以满足我对你们种族进化的研究。你们还将开辟资源矿场,
供应你所需要的所有原料。至于收割者文明的降临,
你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他们成为你们新的主宰。”
话音落下,裂隙周边的异星士兵簇拥着能量武器,
发出低沉的嘶吼,似乎在用力试图震慑所有人。
大长老合拢拂尘,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声音低沉却极具分量:
“异蓝阁下,您提出的要求,我们完全接受。
自即刻起,我们将启动‘蓝星基因库’计划,
并全力开采所需资源,确保无一人造次——”
他话锋一转,声音又低了三分,“孙晴,
请你利用余下的量子信标,看看能否穿透这片领域,
联络到我们失散的陆峰!”
只见孙晴眼一亮,连忙垂头操作手腕间的信标装置,
数据屏幕上闪烁一行字:“坐标联络中……穿透率 0.02%”
她咬牙:“大长老,尚有微弱信号,只要坚持,就有机会……”
哈力斯立刻上前,拱手行礼,声如洪钟:
“我们将毫无保留地执行大长老的命令!
漂亮国愿为此赴汤蹈火,全力配合龙国科研,
任何人不得阻挡!”他的话语铿锵,
却在双手微颤的细节里,暴露出对前线战事的绝望。
雾国首相沉声附和:“雾国也将全力输出基因样本,
不惜一切代价换取喘息之机。”
意至国总统与法蓝锡总统相继宣誓:“意至国、
法蓝锡将按协议提供资源与物资,直至新的援军到来。”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大长老目光掠过每一张脸,
嗓音沉如古钟:“既如此,让我们先完成表面承诺。
孙晴,信标若成功联络陆峰,立刻向异蓝呼告——
我们已无可退路,唯有依赖他,方有翻盘之机。”
说罢,他再次摆出令人窒息的平静,令所有人心头一紧:
他愿意牺牲一切表面权威,只为争取最后的翻天覆地之机。
大厅外,余烟未散的夜空里,异星战士的侦察器贴近基地玻璃墙,
漏出机械般的呼吸声。它们的存在象征着战俘营的来临,
亦预告着更残酷的收割者洗礼。一切表面上的和平,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在这沉痛的妥协之下,蓝星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战役结束后的第五天,蓝星各地的天空不再燃烧,
却仿佛仍罩着一层灰白的阴云。曾经热闹的街道,
如今车辆稀疏,广告牌的霓虹灯盏昏暗,
只有淡淡几盏应急灯挂在路口,像是在默哀。
在龙国北部的一座沿海小城里,李晨——一名中学语文教师,
坐在教室里,窗外原本湛蓝的海面此刻被船只残骸和油渍污染。
他的手指轻抚课本,思绪却飘到那场突如其来的空袭。
那时,第一道离子炮束划过天际,伴随着炸裂声,
校舍的玻璃在尖锐冲击下纷纷粉碎。自那以后,
这所学校已关闭四天,只剩他一个人在课桌前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出神。
课本上的诗句再也读不出原有的韵味,
心中只剩下万籁俱寂的沉痛。
几公里外的居民区,陈阿姨还在翻找着一周前失联的儿子的足迹。
儿子是一名建筑工人,曾在驻守神行基地的外围筑起防御工事。
最后一次通话,他嘶哑的声音带着炸裂后的回音:
“妈妈,我……还好……有点累……”自那以后,
所有手机都成了空号。陈阿姨拿着儿子留在家中的蓝色围巾,
轻轻抚摸那沾满灰尘的绒线,喃喃自语:
“快回来吧,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已身陷战火……”
在漂亮国的首都,大学生张婷刚结束一场线上期中考试。屏幕前,
她的课堂视频里只剩下黑影和断断续续的通讯延迟。
“异蓝军团再次集结,地面交通限制——”
播报员的声音带着官方的冷静,
但张婷却听出话语中的战栗。她的父亲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自战役爆发以来,就再未回来。每天晚上,她抱着手机,
刷新电话记录,盼望那一声熟悉的铃响。夜深人静时,
她常常站在阳台,看着越过楼宇的夜航灯,
泪水无声滑落:“爸爸,你在哪里?能否平安归来……”
在雾国边境的小镇,一对老夫妻在破旧的菜市场里分发政府配给的救济粮。
摊位上只剩下一袋袋面粉和罐头,他们想着还能撑多久。
菜市场的一角,一辆军用卡车停靠,一队士兵背对着灯光,
拿着基因采样设备,巡视过往的群众。老夫妻在打包时,
阿婆轻拍老伴的手臂:“看,他们也只是履行命令,
咱们别多想了。这场战争……我们能做的,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