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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北烈娇看她的眼神掺杂着怜悯,“方家人具有巫族人的血统,是巫族最为不耻的混血儿。巫族近些年来都在杀混血儿,为的是保持巫族血统的纯正。只要跟人族通婚,无论是否为巫族纯血,都要受到一定惩罚。因为巫族的血统不允许流出去。”

“方家延续了千年,是几千年前那名纯血巫族女子留下来的血脉。一代代的通婚,又居于人族地盘,按理来说,方家的巫族血统已经很稀薄了才对。要是再繁衍几百年,说不定连巫族血统都没有了。照这情况下去,方家便是彻底的人族,跟巫族是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可是,巫族人没有放过任何流着巫族血统的混血儿。因为他们把这种混血儿视为敌人,必须清剿的敌人。所以方家人的悲剧……”

说到最后,北烈娇便戛然而止了。因为她知道这真相对于眼前的女孩来说太过于残忍。

方灵韵宁愿战死于现场也不愿意苟延残喘的决心,北烈娇是知晓的。

事实上,现实本就是无奈的。

到了生死攸关时,方家人乞求她带着方灵韵和方允儿以及一些方家孩子,为的是方家的传承不要断绝。

在家族生死存亡大义面前,个人是随时可以被舍弃掉的。

方灵韵的天赋就是他们的希望。

“那你为什么要救走我?”叶凌安冷冷地说着,蓝眸里是痛苦的情绪。

叶凌安宁愿自己跟他们一块死,也不愿意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仇恨这种东西说起来好听,实际上都是强者才能报仇,弱者是只能苟延残喘的。

就算叶凌安知晓此事的发展方向,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跟家人们一块死在那天,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活着,并且修炼剑道,成为沧云剑宗的叶凌安。

实际上,到了最后叶凌安依旧没有报仇,背负着这份仇恨到现在。

“因为他们不想你死。”

北烈娇沉声道:“这其中就有我的想法。你能在十三岁就召唤出了寒英神剑,这就表明你的天赋是得到天道的认可。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保不准就是下一个我。”

“灵韵,巫族那边最想杀的人就是你。为此,我得保护你,至于其他人,我只能放弃。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用无数人的牺牲才换来的。”

北烈娇的语气很沉重,便是在教导着叶凌安。

此事已经过去,人族这边不可能因为一个方家对巫族宣战的,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巫族本就比人族强大无数倍。以人族现今的力量绝对不是巫族的对手,贸然开战会让人族陷入劣势,到那时死的人只会更多。

与之相比,一个小小的方家就显得渺小太多。

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人族是不会跟巫族打起来的。

“……”

叶凌安讽刺地一笑,眼里是愤怒的神情,“就因为所谓的血统,我们就要遭到如此厄运。”

“天道何其不公!”

“它是公平的,至少让你能在十三岁召唤出神器。你的出现就是另外的转机,是方家最后的希望。”

北烈娇的语气缓和起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黎星辰此人最为冷漠,若非他人挑战到她的底线,是绝对不可能出事。”

“你的意思是我亲人的鲜血就白流了吗?”

叶凌安坐在床榻上,那双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知道北烈娇的心情也不好受,可是她比北烈娇更不好受啊!

死去的方家人全是她的血脉至亲!

“不,你偏激了。”

北烈娇摇摇头,接着道:“此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你现在去找黎星辰拼命有什么用呢?你根本就不是黎星辰的对手,连她本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你就没了。巫族的强者诸多,黎星辰的护卫更是强者中的强者,你拿什么去跟黎星辰拼呢?”

北烈娇当然不赞同叶凌安鲁莽行事。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可是会要了命的。

叶凌安等人都是他们拼尽全力才从黎星辰的手中救下来的。

他们对上黎星辰都吃力不讨好,更何况是叶凌安呢?

“现在事情就两个解决方法,要么你隐姓埋名活着,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要么你忘却一切以另外的身份活着。你若是选择前者,那么我这边是不能给你提供任何帮助,巫族善于占卜,你的行踪是瞒不过巫族的眼睛。黎星辰更是占卜中的好手。若问天下命运,皆在黎星辰的眼眸里。”

不是北烈娇不想帮助叶凌安,而是她帮助的话会让叶凌安更快暴露的。

黎星辰想杀的人,能活下来的人都是运气爆棚的。

如果方灵韵不是十三岁就召唤出了神剑,是不会被黎星辰所惦记上。

正因为方灵韵的天资过于出众,这才使得黎星辰记住了她。不然以黎星辰那冷漠的性格来看,是不会记住一个少年。

“……”

叶凌安沉默了一下,随后道:“我选择了前者,是不会得到你任何的帮助,也就是说当巫族在找寻我时这一切就只能靠我自己吗?”

北烈娇没有说话,她的神情就表达出她的意思了。

她已经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了。

无论方灵韵的结果如何,北烈娇都不会出手了。她救下方灵韵是看在方家人的面子上,北烈娇自认为尽到自己的义务了。

“那么后者呢?”

“选择后者的话,你可能会遗忘掉这段记忆,名字也会改变。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的方灵韵早已随着方家的消失而失去,活下来的是全新的你。”

“每个人都有不舍的时候,无论你是否愿意……”

北烈娇沉着一张脸。

她真要有实力的话,就不会让方灵韵做出选择的。

“我选择后者。”

叶凌安没有任何犹豫地说着,“不要抹去我的记忆,只封住它就好。若有朝一日我有实力必定会知晓过去的一切。”

“那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你若真想我死,没必要救下我。不管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最起码北烈娇对她出手相助了。

在危机当头没有北烈娇的相助,她早就没了。这一点叶凌安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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