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黄公子吗？”
出乎苏暖暖的预料，冯嘉居然知道黄淮瑾。于是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点吃惊的表情。
冯嘉解释：“黄先生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毕竟那可是我的……对家公司呀。”
好像是害怕打扰旁人赏月，冯嘉压低了声音，把嘴唇凑到苏暖暖的耳边，轻声说。
我靠……
苏暖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看来这个冯嘉对陈氏也是做了不少的调查。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一进门来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大可不必，因为这个人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苏暖暖竟生出了几分底气。她用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看月亮，今天我主要就是来看月亮的。”
也不知道冯嘉信也不信，反正他笑得是很开心。他微微一笑的时候，眼角一弯，越发衬得那颗朱砂痣妖冶动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概就是这种心情。
苏暖暖也不知道这群文雅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就这么跪坐着一动不动地看月亮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苏暖暖偷偷调节着姿势，好让自己的双腿放松一会。
看来以后回去一定得加强锻炼了，这身体还不如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
大概八点半左右，冯嘉再次弹了一曲。苏暖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琴意怕是到了十分高超的地步，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人勾进那片海洋里。
一曲终了，耳边好像还回荡着那些音乐声，这大概就是余音绕梁。
有人陆陆续续告辞，可是苏暖暖并不急，她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一是知道这件事没办法这么轻易过去，总得说出个结果来。二是腿真得麻了，她担心自己一起来的时候会忍不住跌倒在地上。
院子里很快就剩下了这两个人。冯嘉笑着走到苏暖暖身边，伸出手，很是绅士。苏暖暖只能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本想就借着他一点力气站起来，可是冯嘉猛地一拉，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把苏暖暖从地上拽了起来。
苏暖暖重心不稳，跌倒在冯嘉的怀里。冯家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却放在了他的腰上，笑得非常暧昧：“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暖暖想挣开，但是发现这个人的力气很大，几乎是把自己压在了他的怀里。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挣开也没什么意义，所以苏暖暖索性放松了下来。
她同样笑着：“没事没事，有您在，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这副姿势看起来极是亲密，对话也和平得厉害，但是火药味却一下子升了起来。
冯嘉就这么揽着苏暖暖，看见苏暖暖不再挣扎，似乎是觉得有点没意思，脸上露出兴致阑珊的表情。苏暖暖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认为这个人简直就是有病，就是想看着别人挣扎反抗，是不是有施虐的爱好呀？
冯嘉把苏暖暖放开了。苏暖暖站定，整了整有褶皱的衣服，然后微笑着看向冯嘉：“今天这琴也听了，月亮也看了，我很高兴，觉得自己心灵受到了熏陶，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走了。”
苏暖暖这么多年的风格就是这样，有的时候胡说海说，能把人说得摸不着头脑，有的时候雷厉风行，总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住对手的弱点。
现在她就拿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法宝，胡说海说，争取能把冯嘉说懵圈。
冯嘉的眉毛很秀气，十分细长，像是有万种风情。他微微挑眉，好像对苏暖暖的兴趣又提了起来。
苏暖暖这下可以基本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神经病，专门喜欢看别人和自己不对付。
苏暖暖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冯嘉说：“其实我对你一直很感兴趣，这个兴趣从八年前就有了，直到今天我们两个人才初次见面，说起来倒是有点遗憾。”
八年前？
苏暖暖可不知道自己八年前有什么能力能让这种级别的大咖感兴趣：“您可别说笑了，八年前我就是一个小透明，您怎么可能知道我呢？”
“可是八年前的那个小透明身上，闪烁着八年后的光彩。”
苏暖暖一向知道这个人难对付，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难对付。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笑着和你挑衅的人，总是能让你恨得牙痒痒，可是又能够让你没有办法。
“那您的眼力很好。”
“不不不，我的眼力还不够好。八年前我只是觉得你吸引人，八年后我却在后悔八年前为什么没有把你抢过来。”
仔细想想，如果这个人从八年前就开始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么这个人恐怕是不能够简单用恐怖这两个字来形容。一想到自己这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可能被别人密切关注着，苏暖暖就浑身恶寒。
“谢谢您的夸奖。”苏暖暖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就像花儿一样灿烂，差点没把脸给笑僵。
冯嘉捧起了那把古琴，把它递到苏暖暖手里。苏暖暖不明所以，没有接。
难不成这个人是想让自己帮他把琴搬回房里？他一个有手有脚的男子汉，好意思支使自己这么一个女孩子干这种粗活？
谁知冯嘉竟说：“我发现我见到你的时候，竟然比想象中投缘。所以这把琴，我想当做见面礼送给你。”
苏暖暖再一次被这土豪程度给震惊了。难不成土豪都是这么壕？
“这东西太贵重，恕我不能接受。”苏暖暖当然选择拒绝。
可是冯嘉就一副你肯定会接受的样子，苏暖暖正好奇他哪来的自信，就听见他讲：“你想不想……让某个男人付出代价？不仅仅是让他丧失所有的财产，还要让他接受道德上法律上的制裁。”
苏暖暖的眼神暗了下来：“如果我没记错，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一直作梗，我早就实现这个目标了。”
冯嘉把琴塞到苏暖暖怀里，苏暖暖无意识地接住。
冯嘉笑了：“可是我却觉得，如果是现在的话，倒是也不晚。”冯嘉让苏暖暖拿好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们还是小人呢？”
冯嘉的话，句句都是哑迷，句句都得令人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