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明马上回归状态,言简意赅的把前面的情况跟时维说了一遍。
三个人同时盯着黄清明,等他说出最后结论。
“你们先看一份尸检报告。”
黄清明点开笔记本电脑,操作了一会儿推给时维。
沈研和盛铭的目光也立刻追过去。
看到电脑屏幕上略显陈旧的尸检报告单照片,三个人都愣住。
沈研捂住嘴巴,眼泪漫了出来,时维镜片后面的双眼也蒙上一层雾气。
“你们的妈妈是由于突发心脏病,车子撞上了打算走个过场的货车,发生车祸。货车司机当时因为害怕,没搞清楚具体情况就逃走了。”
黄清明这番话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弄了半天竟然是巧合。
沈研摇头,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当年我没有看到过这个,不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时维追问,“研研怎么会没看到过尸检报告?”
“我查过也是巧合,负责去取报告的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一时疏忽把尸检报告弄丢了。再加上白芷宁让人冒充顾燕森打电话催促结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就是说白芷宁同时被陈锋和货车司机骗了,听到沈文君车祸去世消息后,以为是自己计划成功。害怕事情暴露,千方百计阻止调查。
陈锋老谋深算,用此事勒索了白芷宁几年。她从顾燕森那儿得到的钱一半都给了他。
货车司机一直以为人是自己撞的,担惊受怕在老婆娘家躲了几年,最近中风住院才敢回来。
也算是被自己一时的贪念所害。
沈研久久没说话,靠在盛铭肩上。
时维也低着头沉默。
这一切竟然是个天大的巧合,太不可思议。他们需要时间消化。
还有白芷宁,这个恶毒的女人,沈研想到她丧心病狂的计划恨的咬牙切齿。
她坐直身体,直视黄清明,“这些证据能不能给白芷宁定罪?”
“当然,雇凶杀人,尽管你母亲的死是巧合,但跟她脱不了干系。”
时维握紧拳头,一只手摸出手机,“我现在就报警,这个女人必须付出代价。”
盛铭突然出口阻止她,“不急,她跑不了。”
时维和黄清明同时看向他,彼此心领神会。男人最懂男人,也最懂强大的男人。
沈研没明白,想质问盛铭为什么不马上报警抓白芷宁。被黄清明打断。
他从睡衣口袋里拿出那张空白支票,嬉皮笑脸地当着盛铭的面填了个天文数字。
把填好的支票推到他面前,“多谢盛总惠顾!请吧!”
盛铭二话不说拿起笔签好支票,“慢走不送。管好你的嘴,不然可能有命挣没命花。”
“当然,盛总想做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再见!”
黄清明把电脑和所有资料都留下,一身睡衣拖鞋大摇大摆地离开咖啡厅。
时维收起笔记本电脑和资料,这些都是证据,后面需要提交给警方。
沈研一直坐在原地,闷闷的不说话。
时维收好东西后拍拍她肩膀,温和地安慰她,“别太难过,至少妈妈不是被人害死的。等待白芷宁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先别让爸爸知道,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沈研按住哥哥的手背,细心交代他。
时维点头,“嗯,哥哥知道。”
然后拿着东西离开。
盛铭搂住沈研肩膀,把她头按进怀里,“我陪你在这儿待一会儿!”
沈研轻轻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
她自责,愤怒。
为什么那天不缠着妈妈去逛街?白芷宁为何这么狠毒。
就因为跟顾燕森订婚的不是她,就因为顾夫人不喜欢他。
“阿铭,我头疼···”
“傻宝,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盛铭轻轻给她按摩太阳穴,沈研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靠在他怀里睡着了,等结果的这三天她彻夜难眠。这下尘埃落定,她整个人疲惫不堪。
盛铭心疼,每晚陪着她失眠,想方设法逗她笑。
这会儿看她睡着了,他也松了口气。慢慢把人抱到腿上,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像抱着个孩子似的小心翼翼。
看着沈研熟睡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用指尖轻轻拂掉。
下一秒,眼神变的冷漠阴沉。
两天后的晚上,沈研正准备上床睡觉,盛铭接了个电话之后坐起来。
“让人看紧她,我马上过去。”
“谁啊?”沈研听盛铭语气冰冷,坐起来追问。
盛铭收起手机,揉揉沈研头发,神情不像平时跟她说话时那么温柔,有点严肃。
“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先别问,去了就知道。”
“好。”
沈研隐约感觉有什么大事,迅速下床去衣帽间,随便换了套卫衣和牛仔裤。
盛铭跟他一样,快速换好衣服,不过他的还跟平常一样,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只是没打领带。
沈研一声不吭地跟他出门,上车。车子在夜色中越开越快,越走越偏僻。
沈研没问,扭头看着盛铭冷峻的脸色,心里一沉。
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这么严肃过。
“阿铭,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担心他,忍不住问。
盛铭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没事,就是想让你见个人。一会儿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沈研更加奇怪,呆呆看着他。
是谁?想干什么都可以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车子停了下来。外面漆黑一片,沈研看不清这是在哪儿。
盛铭下车后,给她打开车门,解掉安全带,牵她下来。
“研研慢点,注意脚下。”
沈研跟在他身边,注意到这里是片废弃的厂房,到处黑黢黢的,一片荒凉破败。
正前方有扇铁门,他们靠近,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两个黑衣服的男人。
天太黑看清对方的脸,但能感觉到他们见到盛铭很恭敬。
自觉走在他身后。
沈研猜应该是保镖。
进入院子依然没灯,盛铭紧紧挽住沈研的手怕她摔跤。
再往里走,有个小房间,里面有灯,打扫的很干净,老式的桌椅一尘不染。
像是有人特意收拾过的。
盛铭很自然的往中间一坐,抬眼问其中一个保镖,“人呢?”
“里面,已经骂了几个小时。”
盛铭冷笑一声,“随她,今晚是她最后一次享受外面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