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员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张科长不是说他，停顿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让你不要过来，你听不见啊！”
张科长站起来，一把拉住李振东的胳膊，对懵逼的保卫员说：“我们在闹着玩儿呢。”
“这里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保卫员看看堆满笑脸的张科长，再扭头看看一脸冷漠表情的李振东。
很想问问，张科长是不是有啥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
保卫员摸着后脑勺走后，张科长把李振东请到他的座位上，谄媚道：“小李…”
“小李踏马是你能叫的吗？！”
李振东一句问话，让张科长不知道怎么舔了，憋得脸色通红。
张科长捏紧拳头，要不是有把柄在对方手里，他怎么会低声下气。
沉默片刻，试探问：“那小兄弟？小哥？小爷？”
见李振东没有任何反应，张科长咬牙豁出去了，喊道：“爹！”
“滚你踏马的，我没你这么狗的儿子！”
李振东现在看到张科长的狗脸就反胃，也不打算跟他继续浪费时间了。
开口问：“要想不让人知道你搞破鞋的事儿，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张科长点头哈腰道：“以后有您在的地方，我绝对会夹紧尾巴做人。”
得到想要的答复，李振东起身道：“很好，狗就得有狗的样子，你的态度尚可，今天就放你一马吧。”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张科长用尽所有力气，说出最后一句恭敬的话来。
只要让他逃过今天这一劫，往后绝对要往死里整李振东！
张科长心里在想什么，李振东有脚后跟都知道。
伸手道：“把你的珍藏拿出来吧。”
“……”张科长哂笑道：“我哪有什么珍藏的东西。”
“少废话，把你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张科长的手在裤子口袋里猛捏几把，最后心不甘情不愿把东西拿出来。
他按照李振东说的，把红内裤用牛皮信封装起来。
李振东这才一把夺过去，冷声道：“这东西我帮你保存。”
“以防被狗反咬一口的时候，手里没有打狗棒也麻烦。”
张科长还以为李振东同样有这种癖好，听完他说的话，脸色又是一阵难看。
早在1958年的时候，国家就开始建立统一十指指纹分析和管理方法了。
现在已经有指纹鉴定的手段。
红内裤都快被张科长盘给出油了。
布料上全部是他的指纹。
李振东手里有张科长的珍藏，也算有了长期制约张科长的手段。
李振东走后，张科长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个新来的食堂采购员，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如今他的把柄在人家手中，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瘫坐在地上，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搞破鞋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算他没有办法解决李振东这个麻烦，也不好去找别人出主意啊。
……
李振东从轧钢厂出来，打算去黑市看看，能不能淘到煤气罐之类的燃气设备。
骑车前往西城区的黑市。
也不是说在东城区没有黑市，他之所以要舍近求远，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
除非那种几个月去黑市一趟的人，会在距离近的黑市逛逛。
那些经常往黑市来回奔波的人，都会选择去距离家远的黑市。
这样就能避免被有心人跟踪举报，遇到便衣检查，也有更多的逃跑路线。
李振东骑到西城区的地界，已经是晌午时分。
于是就打算先填饱肚子，顺便打探打探，西城区有哪些黑市场所。
来到一处饭店门口，李振东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人坐在马路牙子上，也不着急进去吃饭。
现在的饭店都是国营饭店，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吃。
东张西望，看路边有没有跑堂的。
跑堂的，在古代也叫店小二。
现在的跑堂的，更像是拉皮条的职业。
这些人胆子大、有门路，能帮着主家拉客，赚个介绍费。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装作无所事事的走过来。
经过李振东面前的时候，斜着眼上下打量。
问：“小哥，看你穿着干净整洁，不像是没钱下馆子的人。”
“一个人坐马路牙子上干啥呢？”
李振东知道对方在试探，笑道：“我等人带我去下馆子呢。”
黑衫男人眼前一亮，在附近转悠大半天了，可算遇到一个上道的人。
但对方年纪看起来不大，说不定是在“钓鱼”，黑衫男人不放心道：“现在哪还有馆子，都是国营大饭店！”
李振东也不跟他啰嗦，拿出一块钱，递给黑衫男人。
“规矩我懂，你只管带路就成。”
“实话告诉你，我吃不惯大饭店的，就喜欢下馆子。”
黑衫男人接过一块钱，立马露出一张笑脸，陪笑道：“得嘞，您有票子，我就有门路。”
“大饭店里头的服务员，整天摆出死了爹娘的脸，没几个人愿意去吃。”
“我找的馆子饭菜价格虽然不实惠，但人家服务员态度好的没话说。”
“您要觉得可以，我就带您过去。”
“去了吃喝不得劲儿，我立马把票子退给您！”
李振东跟着黑衫男人拐进巷弄。
路上，从黑衫男人口中问到西城区好几个黑市的地址。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下馆子的地方。
这是一幢私人小院，院子里有装饰的假山，假山前还挖了个小水池，水里有肥硕的锦鲤游来游去。
光是这幅场景，就足够赏心悦目。
在这坐看山水的地方吃饭，心情肯定也会更加愉悦。
黑衫男人把李振东带过来，跟主家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拉客去了。
出来迎客的是穿着开叉旗袍的女人，声音糯糯的很好听。
女人领着他走进包间，把菜单放在桌子上。
面带笑容，站在旁边等他点菜。
李振东看了看菜单，上面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两块钱。
好家伙，贵是真的贵啊。
他手里只有十几块钱，四菜一汤吃完就成穷光蛋了。
这钱不能花，还得留着买煤气罐和煤气灶。
李振东扭头看看满脸笑容的女服务员，一时间有些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