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郭琪返回巨济岛,满脸喜色的向李侃汇报:“陛下,事情进展很顺利,平良将愿意立国,打算以‘新日’为国号,希望得到我朝承认!”
李侃突然想到后世某个电动车品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
郭琪有些好奇,“陛下,这个国号有什么不妥吗?”
“无妨!平良将想建立新的日本国,这个国号很有寓意,朕即刻下诏赐平良将‘唐新日国印’。”
郭琪面露担忧,“陛下,此举会不会引起日本朝廷的不满?”
李侃一脸不屑,“不满又能如何?又不是朕逼着平良将建国,醍醐若是不满大可以出兵讨伐平良将,他们之间的战争朕不会插手。”
郭琪点点头,“陛下,此次平良将派兄长平国香率使团一同抵达,希望就遣唐使、文化交流和海上贸易达成协议。”
“正好礼部侍郎周显和户部侍郎陈衍行到了,协议的事情就交由他们全权负责。”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半个月后平国香带着御赐‘唐新日国印’返回下总国。
承平七年(906)十二月初八,平良将以石井乡为王城,建立‘新日国’,自称‘新皇’,效仿唐制设左、右相及六部百官,取消令制国,设立州县。
新日国的疆域包括甲斐、信浓、上野、下野、常陆、武藏、安房、相模、上总、下总等十国,拥兵五万。
平良将立国的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日本朝廷引起轩然大波。
醍醐天皇怒不可遏,立刻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朝堂之上众臣分成两派,一派主张立刻出兵讨伐平良将,以维护朝廷的权威和统治。
另一派则认为应该先观望一段时间,避免陷入战争泥潭。
醍醐天皇犹豫不决,最终决定先派遣藤原忠平前往下总国,谴责平良将的叛逆行为,要求他取消国号向朝廷臣服。
做了国王的平良将自然不会屈服,强硬拒绝了醍醐天皇的要求,怒斥天皇无道,藤原权臣弄权,民不聊生。
藤原忠平气急败坏、无功而返。
醍醐天皇气得险些吐血,“可恶的唐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是不他们在背后支持,平良将岂敢立国!”
藤原时平皱眉道:“陛下,平良将立国已成事实,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收复周边各国。”
左近卫大将怒气冲冲道:“当务之急应当派兵讨伐平良将,否则朝廷颜面何在?其他令制国会怎么想?”
藤原时平反驳道:“说得轻巧!平良将麾下有四五万兵马,我们目前并不占据优势,此时出兵只会两败俱伤,让唐人坐收渔翁之利。”
醍醐天皇听着众人争论,一时也没了主意。
藤原忠平道:“陛下,平良将准备向北发展,目前并没有与我们交战的打算,臣以为要先解决南海道的田頵,清除后顾之忧。”
当即有人反驳道:“平良将一个乱臣贼子有何信誉可言!臣认为要先掌控近江、美浓和尾张三国。”
藤原时平摇了摇头,“若是拿下这三国便与平良将接壤,很容易发生冲突,既然平良将没有向南扩张,我们也没必要主动挑起纷争。”
“臣认为先平定南海道诸国,再稳定西边的丹波、丹后、若狭、但马四国,然后以因幡、伯耆、美作、备中、备后和安艺作为与唐人的缓冲。”
醍醐天皇微微颔首,“左大臣所言甚有道理!唐人威胁要登岛剿灭田頵,朕不能给他们这个借口,传朕旨意,即刻点齐三万大军讨伐田頵!”
大将军面露担忧,“陛下,逼着我们对田頵动手肯定是唐人的阴谋,为何不与田頵结盟共同抵抗唐人?”
醍醐天皇冷哼道:“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田頵这个小人不能留,他已经背弃过我们一次了。”
大将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低下头退了回去。
醍醐天皇见无人再反对,沉声说道:“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朕希望诸位能齐心协力,否则早晚被唐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五日后,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海道进发。
田頵得知消息,急忙召集众人议事。
郭师从忧心忡忡,“姐夫,醍醐天皇这次动真格了,我们只有一万多人恐怕难以抵挡,是不是考虑按计划南撤?”
一名将领反驳道:“日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三万兵马作为进攻方不算悬殊,我们可以据城坚守,说不定耗上几日便会知难而退!”
另一名将领附和道:“西南的岛屿虽大可前途未卜,自然没有这里适合生存,属下认为可以一战。”
“对啊!士兵们本就士气低落,若是不战而退恐怕很多人会逃跑,眼下平良将立国,醍醐天皇危机四伏,必然不会跟我们僵持。”
田頵听着众人的议论,犹豫不定,目光看向徐武岌,“徐先生怎么看?”
徐武岌眉头微蹙,“不战而退的确影响士气,可以打一场试试,若是对方攻势太猛,我们不必拼命,同时还要时刻留意唐军水师的动向。”
田頵还在犹豫,一名探子来报:“将军,日本人舰队出现在附近海域,两万步军已经从阿波国登陆。”
“将军,是打还是撤退请尽快做决定!”
田頵心中也十分不甘心,咬了咬牙道:“那就打一仗看看日本人能力,水师务必做好万全准备,那上百艘战船是我们的退路!”
“遵命!”
日军登陆后,迅速向田頵所在的土佐国逼近。
战斗一开始,日军攻势凶猛,箭如雨下,田頵的军队依托城墙顽强抵抗,战斗陷入了僵持。
这次日军并没有像围攻银山城那样知难而退,猛烈的进攻持续了五日,日军逐渐占据上风,田頵麾下军队伤亡渐多,士气越来越低落。
田頵心情低落,几日来没睡过一个好觉,“徐先生,看这情形,日本人对南海道势在必得,我们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徐武岌长叹一声,“将军,事已至此只能撤离了,今夜有雨,是一个好机会。”
田頵无奈地点点头,“天不助我啊!也只能如此了,努力过也不后悔!”
夜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日军的进攻只能暂时停止。
田頵率领剩余的数千士兵和家眷从西门出城直奔码头。
城外日军发现田頵的动向立刻派兵拦截,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士兵们在泥泞中艰难地拼杀。
田頵麾下士兵为了逃命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人数处于劣势的日军很快支撑不住,日军将领派人去南门求援。
日军大将得到消息犹豫了一下,“穷寇莫追!放他们离开!”
将领满脸不解,“将军,现在可是歼灭田頵的最好时机,若是让他逃了后患无穷。”
大将摇头,“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我们这几日死伤过万,不能再拼命了,而且据可靠情报,田頵计划逃往宝州西南的岛屿,那里距此数千里之遥,今后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田頵经过一番厮杀终于登上了战船,看着逐渐远离的陆地,心中一阵怅然,这次匆匆离开,不知未来会是什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