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灾民的求生
虽然石山虎并没有被朝廷授予官身，可是自己东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被皇上任命的官，于是他认为自己给东家办事也算是半个官身，毕竟如果能当官谁还愿意当匪呢。
身为齐鲁人的石山虎从骨子里就认为干什么也不如在朝廷当差好，以前是没有选择，现在他只想当一个好人。
这群人听到石山虎这样说，便都叫嚷了起来。
“大雪下了这么久，也没见朝廷过来赈灾，你就别骗俺们了。”
“就是，朝廷的大军之前从这过，把俺们的粮食都佂走了，就给了俺们一些银两，可现在这大雪去哪买粮食去？俺们不要钱了，你们给俺们粮食吧！”
“既然你到俺们这了，就不说别的了，你就多少拿点吧。不然今天你走不了了。”
石山虎双手揣在袖子中，大声回道：“刚才我说了，山娃子兄弟也知道，我就最后那点口粮了，再也没了。”
“俺们不信，你让俺们搜一搜！”那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这里走了过来，后面的人也慢慢的压了上来。
石山虎看着越来越低沉的天气，心中忍不住有些着急，要是今天赶不到前面的县城，只怕后面一步慢步步慢，只好从袖口中又拿出了两三块压缩干粮。
“兄弟们，这是我最后的粮食了，你们放我过去就给你们了。”
对方领头的那人一看，立刻扇了山娃子一巴掌，说道：“你看，我就说他还有吃的吧！他刚才骗你呢！”
山娃子委屈的捂着头说道：“俺也不知道啊。”
“那行吧，你先给了俺们，你再过去。”那个领头的吞咽着口水说道。
石山虎冷笑了一下，并没有给对方扔过去：“爷们，我看还是我先过去再给你们吧，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再说了，就这大雪我再跑还能跑哪里去？”
对面那人一听也是，便让人闪开了一条路，示意石山虎可以过去，不过在转身的时候趁着风雪的掩护跟身边几人说了几句话。
石山虎依旧双手插在袖口中，一步一个雪窝子的走了过去，一双犀利的眼睛透露着一股寒意掩藏在了满是寒霜的睫毛下。
当他走到那群人旁边的时候，跟在后面的那群人也已经来到了跟前，双方同时暴动了起来。
地上的积雪被踢得飞在了半空中，混合着天上的大雪一时间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到扑哧、扑哧的声音，还有利刃划开稻草和皮肉的声音，依稀还有铁器相交的声音，再有就是几声惨叫声，然后便又都归于安静。
当大雪落下之后，地上已经躺着十来个人了，他们有的捂着脖子，有的则捂着胸口，鲜血正在从他们的身子下面汨汨的流出，不一会就都没了气息。
石山虎双手握着两把还在滴血的短刀站着，身上还粘着几滴血，看着满地的死人，叹气道。
“你们这是何苦呢？本来你们还能活几天的，现在就得死了。”
山娃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带有骚气的液体从他的塞满稻草的裤腿里流了出来。
“石……石大哥，俺也没办法，他们逼着俺这么干的，要是俺不领着他们来，俺就得挨揍。刚才俺可没动手。”
石山虎用手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溅上的血，只这么一会的功夫，血就已经有冻住的迹象了。
“知道，所以我没有动你，你拿着这三个压缩干粮走吧，尽量往南走，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拼出一条活路。记住，如果不到饿的不行，就忍忍，这是你救命的粮食。”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走了。
走了没多远便又停住了脚步，从怀中又掏出了两个压缩饼干，准备多给山娃子点粮食，毕竟他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身体没有自己这么强壮，要想走到有粮食的地方，只怕得给他多备点粮食。
只不过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山娃子正在眼神贪婪的看着地上的十几具尸体，他们的伤口处还在冒着白色的热气。
“山娃子，白肉好吃吗？”石山虎声音平静的问道。
“好……嗯？石大哥，俺没吃过人肉，俺不敢，他们吃过！”山娃子此时立刻变成了怯弱的模样，刚才眼睛中的贪婪早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得白肉就是人肉呢？”
石山虎把刚才掏出来的两块压缩干粮又放回怀中，一边走向对方一边说道：“山娃子，你知道吗？人和野兽的区别是什么吗？那就是野兽吃同类，可是人一旦吃了人也就变成了野兽，以后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就会盯上跟自己一起的同伴。”
山娃子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石大哥，你说的啥意思，俺不懂，不过俺知道吃人肉的不是好人，所以俺没吃过。对了石大哥，这冰天雪地的俺也用不到银子，还是还给你吧。”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石山虎跟前，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索着银子。
突然，山娃子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捅向了刚才自己还亲热称呼的石大哥。
铛！
他想象中的刀入肉体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对方用刀身把他的匕首挡住了。
“石……”
砰！石山虎并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脚把山娃子踹飞了出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村子里的人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死了之后都被埋了，而是都被你们这些人给吃了是吗？”
山娃子捂着有些凹陷的胸口，嘴角带着血沫的说道。
“咳咳咳，石大哥，俺们……俺们老老实实的种地纳粮，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这……这贼老天闹了这么大的雪灾，俺们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想活下去吗，咋就这么难呢……”
“俺们有口吃的就行，吃不饱都行，只要俺们能吊着这一条命，谁愿意做这害命的事。可是没办法，村里死的那些人俺们最开始也想埋，可是这冰天雪地的挖不动地啊！”
“后来有人说埋了怪可惜了的，只能喂了蛆，要是俺们吃了说不定还能活下来。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不过意思很明白，他们这仅存的人是靠着死去的那些人才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