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秉宇年后还要再来沪上?”宁媛正装衣服,一下子站起来,差点踢着床摔一跤。
卫恒在边上正拿着绳子帮她打包,赶紧一抬手就扶住她:“小心!”
宁媛尴尬扶住他的手:“我也就是一时间激动。”
卫恒有些无奈地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这么大的人了,还做事毛毛躁躁!”
荣昭南忽然走过来,顺手把宁媛拉到自己身边:“怎么,你还能挡着宁秉宇他们北上么,不过年后可能宁家二夫人也会跟着过来。”
宁媛一愣,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宁家二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能生了五个儿子,长子又是那样有城府的人物,想必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摊上这一家子,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荣昭南不动声色地挡在卫恒和宁媛之间接过她的包——
“我帮你收,你伤还没好,就老老实实地坐着,别瞎折腾!”
宁媛嘀咕:“醒过来的第一天,你也没少折腾我。”
虽然是她先忍不住把荣公子扑倒了。
但那时候伤还更重呢,还好只有一个半小时。
而且头半小时里,荣公子都在帮她热身,让她好适应他的“大器晚成”……
宁媛盯着荣昭南弯着的修窄腰肢,轻咳一声,不敢再乱想。
她干脆看向卫恒:“哥,要过年了,你要回宁南吗,还是跟我们回沪上一起过年吧,咱们好几年没一起过年了!”
下放当知青这几年,她就没怎么回家过年。
卫恒看着她大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样子,下意识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脑袋,但中间隔着个正弯腰收拾东西的荣昭南。
卫恒只能收了手,轻咳一声:“那二妹和三弟只有他们了……养父母都不在了。”
他已经知道了宁家养父母跟着间谍一起绑架宁媛的事。
宁媛冷淡地扯了扯唇角:“那两个,你给他们寄五十块,还巴不得你别回去呢!”
卫恒沉默了下去,神色有些沉寂,养父母对他挺好的,二妹和三弟对他还算尊敬。
但他也清楚,他们对他没有小妹这份“同病相怜”一起长大的亲近,也确实被养父母教得刻薄寡恩。
宁媛知道卫恒是很重情义的性格,特别是宁家收养他,对他确实不错。
她犹豫了一下:“大哥如果很想二姐和三弟……”
卫恒却抬起眼,下定了决心:“我跟你在沪上过年,这些年委屈你了,二妹还有三弟,但你只有我这个亲人了!”
宁媛高兴极了,习惯性地向小时候一样伸手就要扑卫恒怀里:“太好了!”
但是,荣昭南刚好直起了腰,宁媛就成了直接扑他怀里了。
他起来的突然,宁媛鼻尖儿撞他胸口上,还有点疼,忍不住“哎哟”一声。
荣昭南顺势扶住她的细腰,挑眉:“都说了叫你别毛毛躁躁的。”
宁媛贴着他揉小鼻尖,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你才毛毛躁躁呢!”
看着两人之间斗嘴,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亲昵。
卫恒眼神黯了黯,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荣昭南,眉心拧了拧。
小妹出事,他一直想每天都来守着她的,可不知道上级为什么要求他来写设备分析报告。
这活儿以前都是荣昭南的。
可军令如山,他只能驻守在设备部,天天写报告,接待上头来看设备的各单位领导。
他们兄妹相见,直到小妹出事这些天,他几乎都没有能和小妹好好单独说话。
他也没留心,小妹和荣昭南什么时候关系好成这样?
还是一直关系就这么亲密?
宁媛也没多注意卫恒的表情不对,满花和出院两天的华子都来帮忙整理行李和货物了。
卫恒就把问题憋在心里。
晚上,宁媛想吃隔壁一家荣记烧腊,荣昭南就去给她专门打菜去了。
卫恒想了想,去找了宁媛,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小妹,你和荣队在乡下关系再好我都理解,但你们之间男女有别,不要走得太近了,万一被人议论你作风不好,怎么办?”
宁媛低头,有些心虚:“我认了他当亲人,走得近点也没什么。”
果然,大哥就是大哥,一眼看出来他们不对劲,还是来问了。
卫恒一愣,在来时的火车上,宁媛只说他们关系很好,以前在乡下相依为命地活了下来。
“认亲,你认他……”
宁媛轻咳一声:“我认他当表哥了……”
卫恒再次愣住:“什么?”
这年头没血缘关系的,还能认表哥的?
宁媛不动声色地打马虎眼:“这不是像大哥你说的一样,怕有不长眼瞎议论么,叫表哥总比干哥,要省事儿。”
卫恒蹙眉:“但是……”
“但是,大哥和宁媛也没有血缘关系,她不也叫卫营长一声哥?”一道淡定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荣昭南拿布兜子兜了好几个铝饭盒就站在走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恒有一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尴尬感。
但转念一想,既然听到了,不如把话说开,他还是很坚定自己的立场——
“那不一样,我和小妹是从小一起长大都姓宁,荣队,小妹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做大人的还是注意影响的好。”
荣昭南清冷狭长的眼,看向宁媛:“是吗,小妹也这么想?”
宁媛被他看得一悚,忙向自家情哥哥表明态度:“这说哪的话呢,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管别人说什么!”
虽然她和他影子都歪得不能再歪了。
然后,她赶紧一手搀一个哥哥,往房间里拖——
“哥啊!我的亲哥们呐,都是我的亲人呐,都别说了,吃饭去,我都饿坏了。”
把两人往房间里按住了,她又赶紧往边上房间喊了一嗓子:“满花姐,华子哥,来吃饭了,有烧腊!”
华子最喜欢吃烧腊,立刻兴冲冲地在隔壁嚎了一嗓子:“妹子,我拉屎呢,给我留一个烧鸭腿!”
满花不客气地骂:“你们男人怎么一天到晚吃饭出门就拉屎,不拉能死!”
宁媛扭头看着房间里的两个大哥,讨好地笑:“瞧,我这哥多着呢,我还能因为人议论就不叫哥了?”
然而,两个靓仔听了她的那句——“我哥多着呢”,都脸色冷了冷,同时皱眉。
一个冷哼一声,一个不说话。
宁媛干笑,意识到错误——
一慌张,渣男语录脱口而出,把俩哥哥都得罪了。